衛燃感嘆了一句,隨后再次嘬了口煙,趕在對方開口之前說道,“我愿意把游擊隊的營地在地圖上標出來,我是個通訊兵,但是舍甫琴科,我可不打算把功勞分享給你,所以去給我找醫生和你的長官過來吧。”
“這里只有我一個能用德語交流”舍甫琴科瞇縫著眼睛提醒道。
“這里也只有我愿意把游擊隊的營地位置標出來”
衛燃再次用力嘬了一口煙,靠著樹干答道,“我只是想活下來罷了,所以你最好把醫生一起叫過來。”
說完這句話,他也“噗”的一聲將煙屁股吐向了多費羅的方向。
稍作猶豫,舍普琴科最終站起身,走向了不遠處的一頂帳篷。
“你想做叛徒嗎”不遠處被倒吊起來的多費羅老爹虛弱的問道。
“你是怎么被抓的”衛燃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出了內心的疑惑。
“我的騾子被他們打中了”多費羅喘了口氣,繼續說道,“沒了騾子,我又能跑多遠呢”
“看來我們活不下來了”衛燃靠著樹干坦然的說道。
“死都已經是一種奢望了”多費羅老爹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只不過那輕松的語氣卻和話里的內容有些自相矛盾。
“我會幫你實現愿望的”
仍在觀察著周圍的衛燃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回應了一聲,兩人也先后沉默下來。
片刻之后,舍甫琴科帶著兩個德軍士兵走了過來,幫著衛燃解開了身上的繩子,攙扶著他走進了相隔不遠的一頂帳篷。
這帳篷里倒也簡單,一張桌子四把椅子和一個正在燃燒的鑄鐵爐子占據了主要的位置,那張桌子上,還鋪著一張地圖,擺著一盞煤油燈。
而在正對著大門的一張椅子上,便坐著一個身穿德軍制服,留著標準的普魯士榛子頭,一側臉頰殘存著榮譽傷疤的男人。
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對方的上尉軍銜,衛燃任由那倆士兵將他攙扶到了一把椅子上。
“舍甫琴科,那是德國咖啡嗎能不能給我倒一杯”衛燃指著不遠處那個鑄鐵爐子上冒著熱氣兒的咖啡壺問道。
坐在對面的那個德軍上尉在舍甫琴科開口之前便擺了擺手,親自從邊角位置的一個木頭箱子里取出個咖啡杯,親自給衛燃倒了一杯咖啡,又往里面丟了兩顆方糖,隨后才不緊不慢的說了些什么。
這德語衛燃雖然暫時聽不懂,但那個舍甫琴科卻立刻跑了出去,而且沒多久便請來了一名軍醫,順便還給衛燃拿來了一件呢子大衣。
“夠本了”衛燃喃喃自語的用母語念叨了一句。
“你說什么”舍甫琴科下意識的反問道。
“我說,夠本了。”衛燃說這話的時候,還用左手指了指桌子上鋪著的地圖。
他這充滿指向性的動作,也不出意外的讓對面的那名上尉以及舍甫琴科都看向了桌子上的地圖,和地圖上壓著的那只手。
然后,他們便看到,那只手像是會變魔術一樣,突兀的出現了一支納甘轉輪手槍
“砰”
坐在椅子上的衛燃根本就沒起身,便扣動扳機,用第一發子彈擊中了那名上尉的胸口。
幾乎就在扳機回彈的同時,他也用盡力氣,一腳狠狠的踹向了身旁那名軍醫的膝蓋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