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前后腳,正在公寓里烹飪午餐的烏瑪太太也拿起了一臺同樣款式的老式按鍵手機,看到了那條消息。
“快了,快了”
烏瑪攥著這臺戈爾曼留給她的手機暗暗念叨了一句,隨后打開了冰箱,從里面抽出一瓶高檔紅酒打開,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大杯,隨后又打開了她不久前從古董商店高價買來的唱片機。
4月12號,周一上午九點,在穗穗和她的同伙們的操持下,一場宰羊圓桌會議拉開了帷幕。
前后相差不到一個小時,因為過于業余而被排擠在宰羊會議之外的衛燃,也獨自登上了開往津門的高鐵,并在中午之前,趕到了翻修一新的敘情書寓門口。
僅從外觀上,這座隱藏了太多故事的小洋樓就已經變的漂亮了許多,不提金屬本子親自施工給小樓外墻重新鑲上的漢白玉雕花,單單那扇厚重的木質大門,以及翻新清洗過的院墻就加分了不少。
打開木門上的門鎖,衛燃走進去之后不由的有些晃神,他甚至下意識的覺得,下一刻那扇漂亮的木門就會被楊媽從里面推開,然后秋實和陶燦華又或者曹啞巴就會從里面迎出來一樣。
用力搓了搓臉,衛燃習慣性的取出了金屬本子里的銀制煙盒,從里面拿出了一枚黃金煙嘴,又給它塞上一支香煙,點燃之后用力吸了一口。
繚繞的煙霧中,衛燃耐心的等待了片刻,隨后這才帶著早已預料到的失望,邁步走上臺階,推開了那扇厚重的木門。
僅僅兩個月的時間完成了裝修,這房子里難免有些新家具的氣味。
但衛燃卻不得不承認,那位白總的施工團隊手藝確實了得,這一眼看上去,除了隱藏極好一直在工作的新風系統,以及裝修的頗為現代的洗手間之外,其余的倒是和記憶力沒有太大的出入。
沒管一樓柚木地板中央那塊防潮墊子上放著的箱子,衛燃樓上樓下挨個房間逛了一圈,又去他當初鎖上的地下室、二樓暗房以及三樓的書房看了看,然后這才再次回到一樓,蹲在了那口大箱子的邊上。
這口箱子確實是大,看起來就像個大號洗衣機差不多,通體刷著厚實的大紅色油漆,其上還殘存著些許尚未清理干凈的泥土。
輕輕捏起那把被油漆堵住了鎖眼的掛鎖看了看,衛燃稍作猶豫之后,取出剪線鉗剪斷了掛鎖,又用刺刀沿著箱子蓋的縫隙小心的撬開。
等他略顯費力的掀開鐵皮材質的箱子蓋,卻發現這里面并排放著兩樣被充氣塑膠袋包裹著的樂器。
這倆厚實的半透明塑膠袋上,還分別用黑色的記號筆寫著“1985年除夕望歸”這么一行字。
是你們的琴瑟和鳴啊
衛燃看著保存在充氣塑膠袋里的那床古琴和那張大瑟喃喃自語的念叨了一句。
雖然隔著這半透明的塑膠袋,但他仍舊可以看到,這兩樣樂器上,分別刻著“春華”和“秋實”這么兩個天生一對的名字。
輕輕抱起兩樣樂器,衛燃邁步走進了地下室,又推開那面大鏡子鉆進了地下印刷室,將這兩樣被充氣保護的樂器,小心的放在了印刷室的病床上,讓它們在這里靜靜的等待著再次被奏響的那一天。
藏好印刷室又鎖好了地下室,衛燃上樓走進了一樓曾經屬于自己的那間臥室,躺在鋪著厚實床墊的老式鐵架子床上,換了個煙嘴,重新點上顆煙,怔怔的看著頭頂充當裝飾用的那臺復古吊扇。
許久之后,當這一支煙燃盡,他也精神抖擻的爬起來,離開房子,坐在了那顆抽芽的銀杏樹下的石桌旁,取出古琴瑤光,先彈奏了一曲廣陵散,接著又彈奏了一曲過年時候金屬本子教會的神人暢和南風暢。
我會守好這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