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安先給翻箱倒柜的衛燃指明了他想找的東西的位置,隨后才扭頭問道,“你們飛的什么”
“飛行鉛筆”這男人說完,咳出了一些血沫,“我是咳咳是個領航員。”
“領航員先生,現在可不是聊天的時候。”
拎著藥箱回來的衛燃一邊說著,一邊放下醫療箱,“抱歉,這里的條件我沒有辦法為你手術,而且你很可能傷到了內臟,我能做的只有給你打一針讓你舒服一些,如果我給你旁邊這位先生治療結束你還活著,我會想辦法幫你的。”
“謝謝”這位領航員艱難呢喃著,任由衛燃給他推了一針麻醉。
“你對這里很熟悉”
衛燃說話間,已經將尤里安身上濕透的飛行服和里面的內搭全都脫下來,隨后將他攙扶到了一張床上躺下,接著又將醫療箱給搬了過來。
萬幸,這箱子里的醫療用品足夠支撐手術工作,不僅如此,這里面還有個他曾經不止一次見過的寶石牌油爐。
不同的是,這油爐還額外搭配了一個深藍色的燈罩。顯然,這個小油爐除了用來蒸煮消毒醫療器械,還充當著手術燈的功能。
“三個月前我曾經在另一座酒店里住過兩天”尤里安平靜的答道。
衛燃從醫療箱里找出一支麻醉扎在尤里安的傷口周圍,嘴上不停的說道,“閑聊結束,接下來我要試著幫你縫合傷口。”
“我的飛機上還有個醫生”尤里安有氣無力的反問道。
“獸醫,我以前專門閹割牛羊的。”
衛燃趁著麻醉劑起效的功夫一邊調侃尤里安,一邊以最快的速度將身上濕透的衣服脫掉,又找出一套干凈的德國空軍制服胡亂換上,并且用毛巾包裹住了濕淋淋的頭發。
“你可不要切錯地方”尤里安有氣無力的開了個玩笑,態度也比在飛機上的時候好了不知道多少。
“除非你亂動,否則放心吧。”衛燃說話間已經點燃了油爐,并且將藍色的玻璃燈罩套在了上面。
借助著這支氣爐燈釋放的冰藍色的燈光,他先幫著尤里安將左邊大腿鑲嵌的那枚快有指甲刀大小的彈片給取出來并且順利的縫合了傷口。
只不過,在他重新檢查尤里安他殘缺的右手時卻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尤里安強打著精神問道。
“你這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恐怕保不住了。”
衛燃如實說道,“它們只剩一點肉皮連著了,以現有的條件,就算我給你縫合了血管也根本縫不上神經,最好的辦法就是”
“那就切掉吧”尤里安說完無聲的嘆了口氣。
無論這位飛行員怎么想,衛燃卻沒有耽擱,趁著藥效還在,直接將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連同那塊能有半個麻將大小的掌心肉切下來,在仔細的清創之后,盡最大可能縫合了傷口,并且進行了包扎。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給尤里安拿了一條毛巾和一套干凈衣服,并且等對方換好之后,順手給他蓋上了一條毯子。只可惜,當他回到那個仍舊躺在地板上的領航員身旁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斷氣兒了。
“他死了”尤里安有氣無力的問道。
“死了,瞳孔已經擴散了。”
探手掀開領航員的眼皮看了看,衛燃一邊回應尤里安,一邊脫掉了自己身上那套剛剛胡亂穿上的空軍制服,轉而換上了更加舒適也更暖和的保暖衣褲,并且在外面套上了毛衣和保暖褲以及一雙暖和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