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衛燃不死心的又打出了第二發紅色的信號彈,隨后仰著脖子眼巴巴的看著被霧氣籠罩的夜空。
然而,這兩發信號彈卻依舊沒有換來任何的回應,隔著濃霧,他和浮標里的尤里安能聽到的,也只是飛機的轟鳴越來越近,又毫不停歇的越來越遠。
“別灰心”
尤里安信心十足的說道,“他們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再打出去幾發信號彈試試。”
“尤里安,你的指北針還在嗎”衛燃將信號槍放在一邊,趴在梯子邊問道。
“在,就在我的飛行服上面,怎么了”仍在發報的多里安抬頭問道。
衛燃卻并沒有急著解釋,反而以最快的速度下來,將他們二人之前脫下來的連體飛行服拎到了瞭望塔里掛在了邊角位置,隨后從多里安的那件飛行服袖子上拆下了用綁帶固定在上面的腕表式指北針。
拿著這指北針走到甲板上一番觀察,衛燃又看了看甲板外面還算平靜的海面。
稍作猶豫,他取下了那盞油燈,將其熄滅之后,擰開蓋子,湊動甲板邊緣,貼著邊緣的鐵皮,往清澈的海水里倒了一些煤油。
很快,這海面上便出現了一灘反射著奇異光彩的油膜,眨眼間,這層油膜在水流的推動下被慢慢拉長,慢慢甩出了一條長長的尾巴,最終徹底離開救援浮標,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低頭看了眼仍舊握在手里的指北針,衛燃甚至下意識的在欄桿上敲了敲,可即便如此,當他重新讓水平液泡居于指針軸心的時候,那根磁化的指針仍舊和剛剛一樣指著原本的方向。
“不對啊”
衛燃暗暗嘀咕了一句,隨后將指北針揣進兜里,轉而再次取出了相機包,從里面隨意的抽出一個鏡頭之后,先掃了眼手表上的時間,隨后讓鏡頭的軸心和海平面幾乎水平,搭在手心上一點點的轉動著方向。
片刻之后,在他的手心多了一團并不顯眼,但確實比周圍更亮一些的光團。
借著鏡頭確定了太陽的方向,衛燃不由的再次取出了指北針看了一眼。
“不對呀指北針沒壞啊”
衛燃不由的嘀咕了一句,以他在紅旗林場地形學課程學到的那些皮毛,他可以肯定,橫亙在英法之間的海峽位于盛行西風帶,海流也是從西南往東北才對。
可根據剛剛他用煤油充當信標測出來的,此時這海流卻從東北往西南方向流呢
“尤里安,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衛燃收起鏡頭等物之后,靠著瞭望塔的門框大聲問道。
“又是關于貴族的問題嗎”尤里安放下沒有任何反應的無線電問道。
“是關于海峽的”
衛燃頓了頓追問道,“尤里安,我們的飛機是從什么地方起飛的我是說地理位置。”
“如果你對地理感興趣的話可以下來,我記得浮標里是有地圖的。”尤里安不急不緩的答道。
聞言,衛燃立刻攀著梯子下來,在尤里安的指引下,從一個柜子的最下層,抽出了一張防水地圖。
“我們起飛的位置在這里”
尤里安用和防水地圖一起發現的紅藍鉛筆,在地圖上一個名叫“伊珀爾”位置畫了個能有乒乓球大小的圈兒。
在戰爭史上,伊珀爾這個地方可以說是英法德交火的新武器試驗場。
當然,如果換個解釋,或許能更直觀的表述這地方的地理位置它在敦刻爾克東南方向,雙方之間只有不到50公里的直線距離。
“所以我們轟炸英國的飛行路線是這樣的對吧”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抽走對方手里的鉛筆,換了個顏色,畫了一條從伊珀爾到倫敦之間的弧線。
“要繞過英國的肯特郡,尤其在坎特伯雷,那里有英國人的防空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