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抬手指了指欄桿上纏著的一截繩子說道,“比如那一截繩子,它的長度在展開之后大概有120厘米左右。”
聞言,衛燃走過去解下那根曾經用來綁尸體的傘繩,用鞋子踩著一頭比了比,果不其然,這條繩子的長度還真就在一米二上下,按照他的估測,這上下浮動恐怕不超過十厘米。
“你的妹妹凡妮莎會活下來的”
衛燃將手里的繩子重新系在欄桿上說道,“按照你剛剛說的,斯皮爾一直在拉著你往河底下潛,而且你當時幾乎已經觸及了河堤的淤泥,這么深的深度,你的妹妹肯定會活下來的。”
聞言,海蒂長長的吁了口氣,同時也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恰在此時,瞭望塔的艙門被人從里面打開,菲爾也從里面走了出來,一臉郁悶的說道,“我又輸了,尤里安的牌”
“壞了”
衛燃在看到菲爾出來的時候便意識到了不妙,菲爾出來了,豈不是說只有尤里安和斯皮爾兩個人
“嘭”
幾乎就在他一顆心即將沉入谷底的時候,菲爾身后的浮標里也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槍響是信號槍
“砰”緊隨其后一聲相對清澈的槍響也從浮標里傳了出來
甲板上的三人呆滯了片刻,離得最近的菲爾丟掉手里的可樂瓶子,第一個順著梯子滑了下去。
緊隨其后,海蒂也一把推開準備下去的衛燃,第二個爬了下去。
等衛燃也抓著掛在胸前的相機跟著爬下來的時候,這浮標內部已經彌漫了濃厚的煙霧,隔著一張牌桌,菲爾正用一把醫療剪刀,從手里依舊握著一支38手槍的尤里安血淋淋的腹部,揪出一個冒著紅光、濃煙以及炙熱溫度的信號彈。
而在牌桌的另一邊,斯皮爾也捂著被血染紅的胸口,艱難的從懷里掏出一本被血染紅的俺的奮斗,艱難的遞給了海蒂,“海蒂,活活下,我我一定能把你送到英國,我我發誓。”
“斯皮爾斯皮爾”
海蒂努力的喊著,但嘴里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接著,她求助般的看向剛剛收起相機的衛燃,語無倫次的痛哭道,“維克多,維克多先生,幫幫我,幫幫我快救救他”
“維克多快幫我把那顆該死的信號彈處理掉不然我們都會被嗆死的”
菲爾在同一時間聲嘶力竭的大喊道。
左右看了看,衛燃抓起一個德軍水罐晃了晃,在聽到里面有水的聲音之后,立刻掀開蓋子送過去,等菲爾將用剪刀捏著的信號彈塞進去之后立刻扣緊了蓋子。
將這罐子丟進一個鐵皮桶里,衛燃這才跑到斯皮爾的身旁。可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斯皮爾的整張臉已經漲紅,嘴角處溢出的血,也夾雜著大量的氣泡。
“方法”
一手抓著海蒂的斯皮爾看向衛燃,艱難的用希伯來語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寫下來了,要快,拜托送海蒂到英國,答應我。”
“我答應你”
衛燃握住了對方滿是血跡的手,“我答應你,把海蒂送到英國,按照你的方法,以最快的速度。”
“謝謝”
斯皮爾臉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扭頭看向海蒂,無聲的用法語最后送上了一句,“我愛你,海蒂,嫁給我吧。”
“我愿意,我愿意嫁給你,斯皮爾,我也愛你。”
在淚流滿面的海蒂一遍遍的重復中,斯皮爾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他懷里那本染著猶太人鮮血的俺的奮斗,也“當啷”一聲,重重的砸落在了被血染紅的地板上。
看了眼緊緊抱著斯皮爾尸體的嚎啕大哭的海蒂,無能為力的衛燃邁步走到了尤里安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