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實是出版社的翻譯和校對員”
毛賊漢斯平靜的答道,“都說了,我最多只算是個貴族的旁系,唯一從貴族那里繼承來的,也只有名字里的字母而已。
我的父母也差不多,他們和尤里安一樣,對于貴族的一切都不屑于顧,唯一的不同只是不如他那樣傲慢或者勇敢,可以不分場合毫無顧忌表現出來罷了。
可即便如此,這場戰爭既沒有饒恕傲慢的尤里安和他的巴巴拉,也沒有饒恕我的父母。”
“那場戰爭留下來的,只有一個又一個悲劇。”
菲爾說完再次灌了一大口酒,并在將水壺傳給衛燃的同時問道,“漢斯,你的弟弟呢”
“果園外面的路邊”漢斯指了指身后靠著的柵欄,“他牽著我們養的狗呢,進來容易咬到人。”
“不如留下來吧”
菲爾突兀的說道,“漢斯,你和你的弟弟留下來吧,接下來我會負責照顧這座果園,我需要人手幫我。”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漢斯認真的問道,“我的外祖父、我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可能就是你殺死的。”
“隨便你好了”菲爾無所謂的說道,“要留下來嗎”
“只要你支付工資給我”
毛賊漢斯痛快的說道,“還有住的地方,我祖父母留下來的那棟房子只剩下一半還能住人了。”
“當然”
菲爾見那位老校長看向自己,平靜的說道,“漢斯,去把你的弟弟叫進來吧,還有他養的狗。”
在這個彌漫著果香和明媚陽光的周末,不久前才被送到羅滕堡城區的阿提拉也被毛賊漢斯接回來,并在他弟弟的陪伴下,毫無準備卻又像是早就已經接受似的,安靜的參加了他的媽媽巴巴拉太太的葬禮。
當那口臨時買來的棺材被埋進那片果園里的時候,衛燃也在漸起的白光中,喝光了水壺里的最后一口蘋果酒。
這就結束了嗎
在他的喃喃自語中,白光漸漸消退,緊接著,他便發現,視線內是一片松軟潮濕的沙灘上。相隔不遠的位置,還擱淺著一座失去了桅桿天線的救援浮標。
此時,菲爾和另一個看起來與他的長相有幾分相似的男人,便站在浮標的甲板上,各自叼著一顆雪茄。倒是衛燃,此時正躲在岸邊一塊石頭的后面。
那塊石頭剛好擋住了甲板上那倆人的視線,卻根本擋不住順風飄過來的談話。
在衛燃的耐心傾聽中,菲爾將有關這座浮標的事情全部講了一遍,前者也從他的講述中得知,現在似乎已經是一年之后的1946年9月。
此時,菲爾已經將巴巴拉太太留下的蘋果園徹底托付給了毛賊漢斯照顧,巴巴拉太太生前的那些同事們,也終于放心的讓甲板上的那位威廉繼續撫養阿提拉。
不僅如此,聽菲爾那意思,似乎就連毛賊漢斯的弟弟,那個名叫路易的小家伙,都在不久前跟著菲爾來到了英國,準備在威廉的農場里“寄宿”。
聽得出來,那位威廉明顯是個喜歡孩子的,他的語氣里也只有開心和期待。
“威廉,以后不管阿提拉還是海蒂生下的凡妮莎,又或者漢斯的弟弟路易,就全都拜托你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