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消息嗎”舒伯特剛一進屋,便朝正在踩縫紉機的漢諾問道。
“沒有”漢諾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答道,“無線電頻道里一直都很安靜。”
聞言,舒伯特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走到他的床邊,從床底下拿起一個氣瓶和一個氣象氣球便獨自開始了忙活。
稍晚一點,換了舊衣服的衛燃也離開木屋,在約格的幫助下開始分解那頭海豹。
“你們從哪抓到的”衛燃低聲問道。
“海岸線”約格低聲給出個意料之外的答案,“海岸線的方向。”
“你看到了海岸線”
不著痕跡的掃了眼遠處正在釋放氣球的舒伯特,約格輕輕搖了搖頭,“別討論這個危險的話題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幫著衛燃扯下了這頭海豹的皮,“我去把它交給漢諾,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目送著仿佛逃跑一樣離開的約格醫生,衛燃內心的疑惑反倒更重了一些。
顯然,就像卡斯騰說的那樣,這位約格醫生似乎也知道些什么。
那么,如果這里不是毛德皇后地,那么這里是哪
即便內心的疑問越來越多,他也沒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反而動作飛快的將這頭海豹的內臟拆解出來,切成塊之后丟給了剛剛吃過飯的狗子們,多少算是幫它們補充了一些維生素。
將清減了許多的海豹尸體隨意的丟進了一個油桶里,衛燃卻是根本沒看正在釋放氣象氣球的舒伯特少校,鉆進木屋繼續開始了忙活。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衛燃像個保姆或者說傭人一樣,被這小木屋里的各種人隨意的支使著忙著各種工作。
也正是通過這幾天的接觸,他也漸漸看出來,漢諾和自己的“地位”差不太多,都屬于這座小木屋里的“最底層”。
他唯一比自己強點的,也僅僅只是看起來比自己更得舒伯特的信任罷了。
更讓他格外在意的是,漢諾的保溫服內側,竟然同樣別著一枚登山專家徽章。
如果算上自己,一共六人的小隊有一半的人都拿到過登山專家徽章,這配置可謂奢華過了頭。
可這幾天的觀察他卻發現,大家平時除了讀書看報打企鵝,鮮少有什么正經的“科考”工作,最多也就是漢諾負責的無線電臺每天定時開機守聽,一天也就僅僅只休息四個小時用于電臺的檢修維護。
另一方面,這個看起來沒什么心機的小伙子除了精心照料著電臺和這座木屋本身之外。還在這幾天的時間里,用縫紉機給每個人都做了一條木乃伊式的睡袋。
這些絲綢布料內里,防水布外層的睡袋雖然跑絨有些嚴重而且帶著似有若無的魚腥味,但卻勝在足夠的暖和。
只可惜,這木屋里同樣足夠暖和,所以大家雖然收到了這份禮物,但包括漢諾自己,卻都沒有在睡覺的時候使用做好的睡袋。
相比唯一有正事兒做而且業余生活也無比豐富的漢諾,約格醫生似乎和每個人都能打成一片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無論是地位最高的舒伯特還是地位最低的衛燃。
兩位學者則在舒伯特少校不在的時候經常湊到一起用衛燃能聽懂的拉丁語或者他聽不懂的某種語言低聲聊著什么,他們的心里顯然藏著秘密。
只不過從那只言片語中,衛燃卻也多少能聽出來,他們似乎并沒有“逃跑”的念頭,反而只是在推測著什么。
至于舒伯特少校,就像開始留給衛燃的印象那樣,他是個狂熱的納脆和狩獵愛好者。
每天定時定點的收聽廣播和狩獵,并在有電報發來的時候,請所有人離開木屋,獨自用那臺恩尼格瑪密碼機翻譯接收到的電報內容。
除此之外,他還保持著對每一個人的戒備,甚至在幾次被他請出木屋等待翻譯電報結束之后,衛燃曾注意到自己的補給箱和床頭行李箱有被翻動過的跡象。
隨著對這些“同事們”的了解加深,一周的時間轉眼即逝,衛燃也總算趁著這些天的廚師工作,給裝有咖啡粉和方糖的油桶灌滿了滾燙的熱水。
也正是在他進入這個歷史片段滿一周的這天下午兩點,一條通過無線電發來的電報卻打破了所有人的準備和藏在心底的小心思。
“半小時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