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甸邊緣,衛燃在張二娃等人的注視下,拿起了本就屬于自己的抗日大刀,用還在鋒利的刀尖,從這匹軍馬的脖頸處開始劃開了皮毛。
隨著刀鋒劃過,已經被泡的毛發都開始脫落的馬皮被腫脹的身軀撐開,露出了發黃、發臭的脂肪和腐爛的肌肉。
衛燃卻不為所動,反而用雙手抓握住了刀身,小心的避免著劃破腸道或者胸腔、腹腔。
從脖頸一路劃開胸腹直到馬屁股,衛燃接著又在四蹄末端割了一圈,繼而將手里的抗日大刀往身后一丟,一手抓著腐爛的馬皮,一手攥成拳頭,像是在搋面一樣,將整張腥臭的馬皮完整的剝了下來。
這實在是要感謝季馬,或者不如說,要感謝當初從季馬那里學來的獵人手藝,否則的話,他想剝下這張馬皮實在是癡人說夢。
一番忙碌,面無表情的衛燃用綁腿帶捆住這匹馬尸的四蹄,招呼著張二娃等人一邊用力拖拽給它翻了個身,讓原本被泡在泥沼里的那一面朝上。
相比原本露出泥沼之上的那一面,此時衛燃相中的這一面,因為泥沼本身的低溫以及隔絕氧氣的“天賦”,皮肉腐爛的程度要輕的多。
先招呼著眾人將馬皮完整的扯下去,衛燃一番觀察之后不由的搖了搖頭頭,這匹馬的腹腔消化系統已經“發酵”到了最巔峰狀態。
尤其菊花的位置,已經有一大團腸子被氣體推出來呈現出脫肛的狀態。
這還不算,無論肋骨還是兩條后腿上的肌肉,都因為過于貼近腹腔開始腐敗了。
不僅如此,就連原本泡在泥漿里的馬脖子和馬頭,乃至那條離水面更近的前腿,都產生了不同程度的腐敗和腫脹。
唯一看著或許還能吃的,就只剩下了原本泡在泥漿里的右前腿。
一番觀察,衛燃重新拿起自己那把抗日大刀,沿著這匹馬右前腿“肩胛骨”的位置開始了切割。
在他嫻熟的技術之下,這條被扒了皮的馬腿被他沿著關節縫隙完整的切了下來。
這是唯一能吃的部分了,或許是吧
衛燃不太確定,他唯一能確定的,也僅僅只是其他部分絕對不能吃了,否則的話,他們這些人恐怕輕則腹瀉,重則怕是要留在這里了。
只是
劉班長的生命僅僅只換來這么一條馬腿,這代價實在是過于沉痛了些。
也正因如此,衛燃不死心的又將后腿切開,卻發現里面的肉都已經因為腹腔細菌的浸染變的腐爛發粘發臭了。
無奈的搖搖頭,他和身后的張二娃三人對視了一眼,歉意的說道,“能吃的就只有這么一條前腿,咱們咱們回去吧。”
張二娃張了張嘴,抬頭看了眼劉班長消失的方向,最終沒有說些什么,接過唯一的一條馬腿和那張臭烘烘的馬皮裝進竹筐里,接著又把水壺雨布等物裝在了另一個竹筐里。
衛燃并沒有停下手,反而仔細的將馬尸身上并不算多的脂肪一點點的切下來,最終收集到了僅僅只有兩個拳頭大的那么一坨。
再次看了眼這匹軍馬鼓脹的肚子,他無聲的嘆了口氣,揚起抗日大刀,在鼓脹的馬肚子上輕輕劃了一刀。
“嗤――”
惡臭的氣體噴薄而出,這匹軍馬,這個同樣算是同志的戰友也緩緩沉入了泥沼。
“咱們回去吧”張二娃壓抑著情緒,盡量語氣平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