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兩個女人又一起動手,用周圍的幾個金屬搭扣鎖死蓋子,并且仔細檢查了一番蓋子上的泄壓閥。
回過神來,衛燃連忙從帆布包里取出一個鋼筋焊接的爐架,以及六根可以擰在爐架上的鋼筋腿兒。
他這邊剛剛把這陸架組裝好,不遠處的縫紉機也呼的一聲點燃了那倆大號爐頭。
見狀,衛燃連忙將爐架擺在上面,兩個女人緊隨其后,齊心協力將那個巨大的蒸煮消毒盤抬到了爐架上。
等她們各自往后退了一步,縫紉機也立刻加大了火力。
一時間,呼呼作響的燃燒聲和滾滾熱浪鋪面而來,衛燃臉上也再次冒出了汗珠。
他們這邊才剛剛忙完,那兩個小男孩也已經洗完澡回來了,他們甚至還各自換了一套略顯破舊但卻干凈的衣服。
“今天該你們盯著消毒了。”
縫紉機說著已經站起身,拉著搖籃一邊往那扇小門走一邊說道,“我們要去洗澡了。”
雪絨花倒是沒有說些什么,只是解下手腕上的那支對她來說略顯碩大的勞力士戰俘表遞給衛燃,用德語說道,“你來盯著吧,煮沸之后30分鐘。”
“好”
衛燃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手表,卻發現雪絨花已經打開了急救車的尾門,拉開了一個小抽屜,拿出一個16開的硬皮記事本刷刷刷的開始寫著什么。
“你在寫什么?日記嗎?”衛燃掃了眼手里的戰俘手表好奇的問道。
“算是吧”
雪絨花頭也不抬的說道,“我要記下在這里積累的醫療經驗,它肯定能幫到一些人的,最起碼能幫到我自己。”
“是啊,這些寶貴的經驗肯定能幫到一些人的。”
衛燃嘆了口氣,他莫名的想起了滕縣中藥鋪里那個什么都不會的護士,如果她能得到這樣一份詳細記錄的診療筆記,肯定能從里面學到很多東西——如果她活下來的話。
“說說這個吧?”
衛燃晃了晃手里拎著的那枚戰俘表,“這是你祖父的戰利品嗎?”
“戰利品?”
雪絨花抬頭看了眼衛燃,那張即便涂抹著濃重的黑色墨漬,也依舊顯得格外精致的臉蛋上也露出燦爛的笑容,“它可不是什么叫戰利品,那是一個從二戰的戰俘營里活下來的戰俘在我祖父出獄那天送給他的禮物。”
見衛燃一臉古怪,雪絨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些,低下頭一邊繼續奮筆疾書一邊說道,“我的祖父確實犯下了需要他支付12年代自由作為代價的戰爭罪行,但他同時肯定也救活了一些人,可能不止德國人,可能有戰俘,當然,說不定還有猶太人。
總之誰知道呢?
那個老家伙從來都不愿意和我說起他可能做過的那些正義的蠢事,倒是總會毫無保留的和說起他犯下的所有罪行。”
“我猜,他肯定是不希望你犯下同樣的錯誤吧。”
衛燃看著手里那支嘀嗒走動的戰俘表,同樣喃喃自語的說道,“不管怎么說,你的祖父是個勇敢的人。”
“如果聽到你這么評價他,那個老家伙一定非常開心。”
雪絨花笑的愈發明媚了,“我的代號就是他給我的,我出發之前他和我說,希望我不要像他一樣玷污純潔的雪絨花。”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