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比他更值得信任了”
縫紉機在開始救治新的傷員的同時說道,“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們留下來,也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們能活著離開這里。”
“拉瑪,現在幾點了?”
衛燃生硬的開啟了新的話題——他已經把昨晚撿來的電子表送給了小翻譯拉瑪。
“已經快晚上九點了”拉瑪看了一眼手表上給出了回答,“晚上八點四十九分,先生。”
“竟然已經這么晚了”
雪絨花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外面還有很多傷員嗎?”
“我去看一下”
拉瑪說完也打了個哈欠,挪到手術室的門口,朝著同樣強打著精神的達拉爾打了聲招呼,隨后拉開了手術室的木門。
借著手術室里的汽燈釋放的光芒,衛燃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道不足半米寬的門縫外面,艾德和漢瓦德便躺在門口似乎已經睡著了,在他們的身體另一邊,等待治療的傷患也少了許多。
毫無憐憫心的叫醒了自己的哥哥艾德和漢瓦德,拉瑪招呼著他們進來,把兩張手術臺邊上,那倆裝滿了爛肉殘肢的垃圾桶推了出去。
“外面的傷員不多了,還有不到10個。”拉瑪帶來了久違的好消息,“而且隔壁的手術室也在工作。”
“加快點速度吧”
縫紉機提議道,“搖籃,你和雪絨花能負責第三個手術臺嗎?”
“沒問題”搖籃想都不想的答道,繼而又探身看向了錯愕的雪絨花,“你呢?”
見衛燃也看向自己,雪絨花立刻點點頭,“沒問題!”
“你們負責輕傷員”衛燃給出了他的建議。
很快,在小翻譯拉瑪的指揮下,又一名傷勢較輕的傷員被推進來,趁此機會匆忙上了個廁所的兩位女士也趕緊換上手術服,開始了救治工作。
很難說這樣的人力分配是否提升了救治速度,最起碼,沒有搖籃的輔助,縫紉機的效率下來很多。
至于衛燃,他完全可以用救治的粗糙程度來彌補速度,而且他又把握,最多傷口愈合的難看了些,其他方面并不會打折扣。
只不過出乎衛燃的預料,縫紉機在不久之后又說道,“讓達拉爾來幫我進行最后的包扎工作吧。獸醫,能讓拉瑪幫你嗎?”
下意識的看了眼拉瑪,衛燃痛快的點點頭,“沒問題,拉瑪,你能過來幫我嗎?”
“我可以嗎?!”剛剛縫紉機的組隊邀請翻譯給達拉爾的小翻譯拉瑪驚喜的問道。
“你有膽子嗎?”
衛燃故作挑釁似的問道,如果有的選,他絕對不愿意和一個11歲的孩子做手術臺上的搭檔,但他又何嘗不清楚,縫紉機此舉更多的是在培養這些孩子——哪怕看起來似乎為時尚早了一些。
“我不怕!”拉瑪說話間已經摘掉了頭上過大的鋼盔和脖子上的拍立得。
衛燃曾在上次和雪絨花的睡前小酌中問過,按照雪絨花的解釋,隨時戴著鋼盔,是拉瑪和他的哥哥艾德的約定,她能進入手術室擔任翻譯工作的“代價”。
至于原因,僅僅只是艾德擔心自己唯一的親人又一次被埋在廢墟里而已。
沒有過多的叮囑,拉瑪自己從墻角拿過來兩個油桶放在手術臺的邊上,隨后跑進洗手間,和達拉爾一起仔細的洗手、換上并不合身的手術服和略顯大了些的橡膠手套,隨后壓抑著激動站在了提前準備的兩個橫躺的20升油桶上。
“我已經完成了縫合”
衛燃指了指傷員腿上的傷口,略顯過于嚴厲的提醒道,“消毒包扎,你的工作就這些,有不知道該怎么做的可以隨時問我,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問我,但只要有一次出錯,你就會永遠別想再靠近我的手術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