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在沉默片刻后問道,“這就是你和你的父親還有哥哥不是一條心的理由?”
“一條心?”
二少爺笑了笑,“在他們眼里我只是個舞女生的雜種,我那好哥哥也隨時都想找個機會名正言順的弄死我,免得和他搶家產呢。”
“所以這份地圖是你自己弄的?”
曹二少爺略作沉默之后點點頭,給出了直指根源的答案,“我不想被我的哥哥殺死,更想救出我的媽媽,她老了,說不定哪天就被我的父親所以我唯一的辦法就是成為強盜的首領,或者.能毀了我父親的殺手锏。”
“你知道我要問什么”衛燃抖了抖手里帆布地圖。
“殺了我的哥哥,我告訴你答案。”曹二少爺避重就輕的做出了承諾,“我保證讓你們都能活下來,包括那個女人。”
“讓我猜一猜.”
衛燃在試著讓這塊帆布地圖在指尖轉起來無果之后,慢條斯理的問道,“你是想讓抗聯都加入你們的山頭,然后把罪名推給曹大掌柜和大少爺?”
“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
曹二少爺勝券在握般的說道,“胡八指來不及趕回去通風報信了,你們沒的選,剛剛除了一聲炮就沒有交火,我爹說不定已經和鬼子談成了,這個時候肯定正帶著他們準備包圍趙隊長他們呢。”
“你有把握讓鬼子相信你?有把握讓其他綹子站在你這邊?”衛燃故作心動般的問道。
“今年水淺,山上的爺們兒根本就分不了多少紅柜。”
曹二少爺說著看了眼那條礦洞,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大少爺,直接換上漢語說道,“但是咱們有錢,山上的四梁八柱沒有誰和錢過不去。
如果加上你們抗聯的人,咱們就是有錢有人還有響子。這眼瞅著冬天了,不管是綹子還是跳子,都要找地方貓冬。
只要你們趙隊長愿意靠我的窯,幫忙崩了我爹的四梁八柱,俺能打包票鬼子絕對找不上你們的麻煩。”
“聽起來是挺誘人”
衛燃說著,卻捏住他的下巴一托一拽,在咔吧一聲脆響里,暫時幫他進行了手動禁言處理。
這二少爺說的或許是真的,但卻絕非全部。
他這些天已經在和周圍人的閑聊中得知,這土匪也是個季節性存在的職業。
每到入冬,各個山頭的土匪們大多都會進行年底分紅,各自帶著收獲各回各家,等來年春天萬物復蘇,再重聚山頭繼續他們的無本買賣。
甚至后世東北話里的“貓冬”,在此時都還是土匪們慣用的黑話呢。
這就涉及到了一個問題,就算真的幫著這二少爺篡位登基,土匪們也立刻要暫時解散了。
到時候這二少爺怕是立刻就能賣了抗聯的隊伍,借鬼子的手除了他們,順便從鬼子那里換來些好處和信任,然后踏踏實實的等來年開春子承父業。
至于那什么為了他的貴族媽媽的自由,這種鬼故事真就是聽聽就得了,誰當真誰是大傻叉。
拍了拍二少爺晃蕩來晃蕩去的下巴磕子,衛燃拎著那塊他轉不起來的帆布走到曹大少爺的身旁,幫他解開嘴上的皮帶,抽出盒子炮說道,“剛剛你也聽見了,大少爺,該你了,你有什么要說的?要是沒什么拿得出手的,那我可就.”
“等!等一下!”
曹大少爺強忍著慌亂,真就是急中生智的大聲說道,“俺!俺加入抗聯!俺帶著你們去抄了俺爹的家!對!到時候讓趙隊長做大當家的!讓那個雜種和俺爹頂罪!以后俺跟著你們打鬼子!鐵了心的和你們一起打鬼子!俺改邪歸正!”
“這么慷慨?”
衛燃笑了笑,把大少爺手腕處的皮帶解開,拉著他脫臼的手來到洞口的位置。
和放哨的紅霞姑娘點點頭,衛燃把那張地圖遞給她示意幫忙抻開舉著,他自己則幫著大少爺把一條脫臼的胳膊恢復了原狀,隨后用手指頭指著地圖里用俄語標注了“野兔洞”的位置說道,“這是我們現在的位置,正上方是西北方向。
你來說說,其余這些點都是什么地方。記得聲音小一點,別讓你那雜毛弟弟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