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爾將決定權拋給了身后的哈比布拉,“或者我們的同伴?”
“我的父親吧”哈比布拉說道。
聞言,衛燃二人明智的停下了腳步,耐心的等哈比布拉叫醒了他的父親,這才走上前去開始換藥,并且依舊由基里爾負責注射抗生素。
等馬赫布卜重新躺下,二人主動走到了哈基姆的身旁,等哈比布拉將武器交給對方,這才由衛燃幫他也進行了換藥。
等他重新拿起那支沖鋒手槍,二人這才最后給魯斯蘭的傷口換藥并且同樣注射了抗生素。
在如此戒備和緊張的對峙中完成了所有傷員的換藥工作,衛燃和基里爾目送著哈比布拉收走了醫療包之后,這才重新在篝火邊坐下來,接過了魯斯蘭幫他們盛好的羊肉湯。
與此同時,木爾塔扎也將煮好放涼的羊奶送進毛氈帷幔,隨后和哈基姆坐在一起,動作迅速的吃完了屬于他們二人的食物。
“哈比布拉,你看好他們。”
哈基姆站起身說道,“我們去找游擊隊。”
“注意安全”
哈比布拉說著,將一個手電筒遞給了對方。
“天亮前我們會回來的”
哈基姆接過手電筒別在腰帶上,和木爾塔扎各自背上了一支ak74步槍,又各自牽著一頭毛驢離開了這座山洞。
隨著他離開,基里爾明顯松了口氣,顯然,在他的眼里,哈基姆遠不如相對更加冷靜和理智的哈比布拉好打招呼。
“隨便聊點什么吧”
基里爾一邊擺弄著他的微型相機一邊低聲說道。
“聊什么?”
魯斯蘭靠著一塊石頭躺下來問道,實則卻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剛剛掏出來的酒壺上。
“隨便什么都可以”
衛燃也靠著一塊石頭半躺下來,隨意開啟了一個話題問道,“你的女兒怎么會送你一個酒壺?”
“這里面本來裝的不是伏特加”
魯斯蘭將酒壺湊到嘴邊嘬了嘬里面殘存的酒味兒,咂摸著嘴說道,“這里面最開始裝的是蜂蜜,我的父親是個護林員,他在森林里養了很多蜂蜜,就連這個酒壺原本都是他的。
在我走上戰場之前,我的父親把這個酒壺送給了我,他是個參加了衛國戰爭的二戰老兵,這個酒壺是他參加明斯克戰役的時候,從一個德國上尉身上繳獲的。”
說到這里,魯斯蘭取下了酒壺上的皮套,指著上面殘存的一絲絲的痕跡說道,“他獲得了一枚二級衛國戰爭勛章,那塊鐵片本來被他鑲嵌在這上面的。
但在他把這個酒壺送給我的時候,他把那枚勛章取了下來,我的女兒法茵娜則幫我給這個酒壺灌滿了蜂蜜。
我當時一直以為他是希望我能把我在這場戰爭里得到的勛章貼在這上面的,直到...直到我來到阿芙汗,我才意識到,他或許是不希望我讓酒壺上再出現勛章了。”
魯斯蘭說到這里搖搖頭,語氣頗為歉意的說道,“我的女兒則希望我能戒酒。”
說到這里,魯斯蘭看向了不遠處的毛氈帷幔,“那個單純的小家伙以為我來阿芙汗是來幫助他們的,如果不是以戰爭的方式來這里,她或許會和那些孩子成為朋友吧。”
“這些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躺在毛氈上的基里爾仰頭看著這座山洞的穹頂囈語道,“在戰爭開始的時候,我也以為我的父親是來這里幫助他們的,直到...直到我以軍人的身份來到這里之后,才意識到事實不是這樣的。”
“這些不是我們能決定的”魯斯蘭重復了一句對方剛剛開始說過的話。
“你有多久沒見到她們了?”衛燃換了個話題問道。
“五個月18...不,19天了。”
魯斯蘭給出了自己的回答,“五個月前我回到明斯克參加了我父親的葬禮,那是我最后一次見到我的妻子和女兒了。”
“我聽說你的妻子參加了對切爾諾貝利事故救援工人的救治工作?”衛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