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衛燃坐在箱子邊上,指著箱蓋內側拉簾上的飄帶問道,“這些都是?”
“當然”格蘭特點點頭,“都是當年留下的,我都保存著。”
說著,他從領口處扯出那枚金幣幸運符晃了晃,“相比這個,這些飄帶才是我的幸運物。”
但愿它們能讓你活下來
衛燃徒勞的念叨了一句,順便也將這箱子里東西匆匆掃了一眼。
這口箱子里依然有布拉德和李梅將軍的合影,以及他和格蘭特,乃至他們的父母在典當行門口的合影,也有布拉德一家三口的合影。
這里面更有布拉德和格蘭特兄弟二人的合影,也有布拉德和白鯨號機組和合影,以及他和一個身穿素色旗袍,手里拿著一臺皮腔相機的女人的合影。
而在箱子里,除了曾經見過的那些沖洗器材以及大量的備用膠卷和電池、閃光燈泡之外。
衛燃還看到了一沓信紙和一沓信封,以及一支槍口朝下插在里面的1911手槍,乃至一臺柯達金獎相機和一臺哈蘇的1600f相機。
“這個女人是誰?”
衛燃最終指著合影里身穿旗袍手拿相機的女人問道。
“她叫楊泯華”
格蘭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楊泯華”這個名字用的竟然是漢語,只是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臉上卻閃過了遺憾和落寞之色。
“她”
“她死了”
格蘭特搖搖頭,“去年春天,在華夏的山城,她死在了我的懷里,是.是被特務槍殺的。”
“你”
“我是中立的,但她是有信仰的。”
格蘭特的語氣愈發的懊悔,“我沒能救下她,甚至沒來得及告訴她,我已經愛上她了。”
“所以你來到了這里?”衛燃下意識的問道。
“我還是中立的!”
格蘭特近乎下意識的說道,“我我是為了正義和自由才拿起相機的。”
“為了正義和自由?”衛燃嘆了口氣,“那是布拉德的答案。”
“現在也是我的答案”
格蘭特跟著嘆了口氣,“我沒有找到機會站在對面的視角來看待這場戰爭,那么我就盡量忠誠的記錄我所看到的一切,讓看到照片的人自己去思考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吧。”
說到這里,格蘭特伸手從箱子里拿起了那臺哈蘇相機,“這是兩年前圣誕節前后,我回美國述職的時候給她買的。
我.我本來打算在她的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但是我還沒來得及,她.”
“所以你來這里做什么?”衛燃再次問道。
“你還記得當年你做出的假設嗎?”格蘭特反問道。
“記得”衛燃點點頭,“假如有一天美國發起了一場侵略.”
“我現在還不確定這是否是一場由美國發起的侵略戰爭”
格蘭特說著,將手里的哈蘇相機遞給了衛燃,“但是麥克阿瑟顯然用一些謊言蒙騙了不少菜鳥來這里賣命。
那些年輕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戰爭,他們更不愿意去了解他們的敵人。他們甚至根本不愿意踏上戰爭,反而都抱著這樣或者那樣和戰爭根本無關的目的。”
“所以你要做什么?”衛燃接過相機問道。
“不管這場戰爭到底誰才是正義的,我或許還是會登上轟炸機,但不再是以炮手的身份。”
格蘭特面對著衛燃露出了坦然的笑容,“我會拿起相機,用手里的相機記錄戰場上發生的一切,就用這臺相機。”
“就用這臺?”衛燃看向手里的哈蘇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