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光再次消退,衛燃也在不受控制的顫栗中找回了對身體的控制。
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中槍的位置,接著又摸了摸白光之前被砸斷的那條腿,他卻不由的再次打了個哆嗦。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剛剛那一槍之后自己沒能撐到白光消退,或許他這次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輕輕做了幾個深呼吸冷靜下來,衛燃擦了擦爬滿額頭的冷汗,然后這才有時間打量自己和周圍。
此時自己仍舊穿著那套已經發臭的衣服,唯獨手里多了一支裝著刺刀的西班牙毛瑟,腰間多了幾顆型號并不統一的手榴彈。
而在自己的周圍,除了厚重的霧氣,便是一個個或是臥倒,或是蹲伏在地的國際旅士兵。
環顧一圈,他沒有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他甚至不知道正前方濃霧里有什么在等著自己。他只知道,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保持安靜。
片刻的等待之后,前面的士兵小心翼翼的爬起來,拎著武器彎著腰,動作輕緩的朝著正前方繼續前進著。
見狀,衛燃也爬起來,拎著武器跟了上去,并且時刻做好了再次臥倒的準備。莫名其妙的,他想到了木頭人的游戲,同時卻也盡量和周圍的戰士拉開了距離。
在滿是爛泥的靴子底和枯黃潮濕又冰冷的荒草一次次擁抱和分別中,前面的人又一次停了下來,見狀,衛燃也立刻再次臥倒。
好死不死的,他臥倒的位置旁邊便是一具尸體,一具年輕的、看起來已經死了三四天的國民軍士兵的尸體。
難道
只是看了眼這具已經被擼掉了值錢物件的尸體,衛燃內心便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恰在此時,正前方卻突然響起了機槍兇猛的嘶吼,衛燃也近乎下意識的臥倒在地,躲在了那具尸體的后面——即便他清楚,那具尸體根本就擋不住機槍子彈。
這一輪未知敵人的開火也確實造成了傷亡,這迷霧中也傳來了短促的慘叫。
但這慘叫聲卻像是信號一般,一時間,密集的槍聲自正前方傳來,衛燃甚至清楚的聽到了迫擊炮的哨音。
但此時,他周圍的戰士都沒動,所有人都死死的趴在了潮濕冰冷的枯草地上,極力壓低身子,躲避著從幾乎擦著頭頂飛過去的子彈。
與此同時,卻仍有更多的士兵在匍匐著朝著他們靠攏著。
在這煎熬的等待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濃霧的敵人漸漸安靜了下來,一時間,這片濃霧中也只剩下了受傷未死者的哀嚎。
又等了片刻,衛燃前面的人緩緩站了起來,或是端起了沖鋒槍,或是拔出了手榴彈的拉環。
見狀,衛燃也立刻將步槍戳在原地,取出盒子炮拉動機頭頂上了子彈,隨后將其收起來,同樣拿出一顆手榴彈做好了準備。
跟著隊伍往前走了幾步,沿途的尸體也越來越多,這些尸體里有國民軍的,也有共和軍的,更有大量國際旅的戰士。
慕然間,前面的人朝著身后招了招手,后面的人也立刻湊了過去。
其中一個晃了晃手里的手榴彈,隨后伸出了三顆手指頭。
見狀,周圍拿著手榴彈的眾人立刻做好了準備,那些拿著沖鋒槍的,則臥倒在地。
在眾人的注視下,發出命令的人將手指頭從三個變成了兩個,又變成了一個。
就在他將手握成拳頭的瞬間,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掄圓了胳膊,將手榴彈甩了出去。
不等手榴彈炸響,所有人又立刻拔掉了第二顆手榴彈的拉環丟了出去。
“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