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地址的聯系電話對應的聯系名字,叫做“哈妮卡里奧斯”,無論是名字的部分還是姓氏的部分,衛燃都無比的熟悉,他也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名字絕對和那兩個孩子有關。
位于申城的地址對應的聯系人,名字叫做虞進疆,這是個很有時代特色的名字——就和哈妮卡里奧斯也是在紀念著什么一樣。
在他愈發遺憾的注視下,金屬羽毛筆另起一行寫道,“我還在這里,國際旅就還在這里。我還在戰斗,國際旅就還在戰斗。”
可是你最后卻自殺了.
在衛燃無力的嘆息中,淡黃色的紙頁翻到了背面,那金屬羽毛筆也在緩慢旋轉的紅色漩渦下寫下了一句感慨“沒想到,夢境里的一切都實現了。”
“是啊.”
衛燃看著吧嗒一聲摔在紙頁上的金屬羽毛筆,伸手翻到前一頁取出了紙袋子里的底片看了看,這些底片并不算多,基本上都是在西班牙內戰時和那些朋友,不,和那些同志們的合影。
可惜在申城沒來得及拍下什么.
他遺憾的搖搖頭,將這些底片收進紙袋子里,隨后收了金屬本子,將最新出現的紅色漩渦里的東西取了出來。
看著拎在手里的馬毛皮瑞士背包,衛燃不由得再次做了個深呼吸,將其拎到桌邊打開,將里面的東西一一取了出來。
這里面有那支銀制的咖啡萃取壺,有摞在一起的四個銀皮錘紋蛋殼杯,也有一個風格一致的咖啡粉罐子。
可惜,這個銀制的咖啡粉罐子并沒有被油漆封口,上面也沒有虞彥霖的名字,甚至在他迫不及待的打開之后,那里面也只是裝著滿滿的咖啡粉和一把長柄的銀制小勺子。
重新扣上咖啡粉罐子,衛燃繼續看向背包里的其余東西。
這里面還有兩大一小三本相冊,以及兩個厚實的筆記本。
除此之外,包里還有一臺超級依康塔和一個徠卡,衛燃知道,這兩臺相機分別來自克萊蒙以及美國人亞倫。
相比那兩臺相機,衛燃的注意力卻放在了那三本相冊上。
第一本相冊并不大,但卻和那本帶有彈孔的相冊樣式一模一樣,唯獨沒有彈孔,也沒有血跡污染罷了。
輕輕將其翻開,這果然是一本底片冊。
但這底片冊的第一頁,卻有一張亞倫和一個沒見過的男人的合影,他們的手里便各自拿著這樣一本底片冊。
這本相冊里的照片和被子彈擊穿過的那本一樣嗎所以一個是原片一個是拷貝片
所以為什么要這么做
只是略作思索,他便下意識的想到了一個可能——備份。
又或者,只是金屬本子這個活爹良心發現
一邊猜測著各種可能,他也翻開了第二本底片冊。
這一本的個頭要稍稍大一些,輕輕將其掀開,第一頁卻是亞倫陣亡時的照片,后面則是密密麻麻的一條條底片。
但是只從這張照片他就已經能確定,這本相冊大概來自虞彥霖。
匆匆翻看了一遍那些底片,他緊接著又翻開了第三本。
這次終于不是底片冊而是相冊,而這一本的第一頁,便是克萊蒙和阿曼尼在外灘的合影。
只看照片的尺寸就知道,這張照片大概是那臺超級依康塔拍下的,只是不知道,這算克萊蒙的相冊還是阿曼尼的相冊,又或者兩者都有。
快速往后翻了翻,這里面全都是他們二人在申城拍下的各種照片,但里面卻沒有一張黃佑澤的照片。
扣上相冊,他終于拿起了那本屬于虞彥霖的筆記本翻開,隨后便輕輕吁了口氣,這確實是那本寫滿了家信的筆記,一頁不少——他總算對那個名叫春彩的女人有個交代了。
另一方面,他也終于知道,這次金屬本子為什么沒有寫下其余人的故事。
關于那些人,他們的陣亡都被虞彥霖詳細的記錄了下來,包括時間、地點、掩埋的位置等等等等。
合上這本筆記,他拿起了最后一個厚實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