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備點好酒好菜”
衛燃抬高聲音笑著說道,“我免費幫穆老板拍照,穆老板總要讓我喝個盡興才行。”
“盡管放心!”
林喬安同樣抬高了聲音,哈哈站起來大笑著說道,“咱們兄弟一見如故,肯定要好好喝一杯!衛老板留步,中午務必賞光。”
說完,林喬安再次作了個揖,走出照相館,穿過了仍顯得有些許冷清的街道,回到了麗華戲社。
“一窩啊”
衛燃咂咂嘴,收好那張房契,又一次關了門離開照相館,在一番漫無目的的閑逛中采購了各種各樣的東西,這其中就包括一塊皮鞋大小的磨刀石。
重新回到照相館,眼見距離中午還有段時間,他頗有些迫不及待的鉆進了洗手間,取出那把抗日大刀,將磨刀石用水打濕之后,仔細的,卻又癲狂的打磨著本就足夠鋒利的刀刃。
這天中午,似乎整個人都被磨刀石打磨的格外圓潤的衛燃帶著相機來到了路對面的麗華戲社,依著林喬安各種刁鉆的要求,給戲臺上的姑娘們拍下了一張張的照片。
忙完了工作,衛老板在林喬安以及年輕的總管事張正歧的熱情作陪之下,喝了一整壇子假冒白酒的白糖水。
相比假意出溜到了桌子底下呼呼大睡,繼而被小五和六子合力架上樓休息的林喬安,張正歧到底是“戲班子出身”,他在飲下最后一杯,也是唯一一杯真正的白酒之后,可謂把醉態演繹的淋漓盡致。
當然,衛燃也不差,這貨甚至險些跑到戲臺上表演了一番“當眾撒尿”,這才被匆忙趕來的小五和六子在眾多賓客的嘲笑和調侃中攙扶到了對面的照相館里。
“這位爺這酒量還行,這酒品實在是”六子一邊往戲樓里走一邊嘀咕道。
“你說他自己在那照相館里不會出事兒吧?”小五也跟著說道。
“還真是”
六子一拍大腿,“這么著,咱們哥倆隔三差五的跑過去看一眼吧,你現在就去廚房要一碗醒酒湯給他送過去。”
“說的是!我這就去!”小五說完,一溜煙的跑向了廚房。
“諸位先生女士見笑了”
六子打著圈作揖道,“咱們東主是個好酒的,難得遇到個喝的來的酒友,倒是擾了大家的雅興,這么著,今天小的我豁出去了!等下我去求求總管事,趁著他喝多了,讓戲班子給大家加演一折!”
“好!這小子會來事!”
同樣過來看戲的趙景榮最先叫好,抽出一張法幣招呼道,“小伙子過來,這是賞你的!你們東家要是找你麻煩,讓他下個月的供錢照雙倍給。”
“哎呦!謝謝這位爺!”六子連忙接了賞錢,同時也說貫口似的蹦出了一連串的吉祥話。
這一番對答,周圍的賓客也對趙景榮的身份有了暗暗的猜測。大家有錢大中午的過來吃飯聽戲,自然也知道這戲樓是誰的地盤。
剩下的就不難猜了,能在這里收供錢的,總不能是那位聽說抱著電線桿站了一宿的胖子吧?
在眾多“目擊證人”的猜測中,戲臺上很快又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那倆格外會來事兒的伙計除了端茶送水,時不時的也會跑去對面的照相館看上一眼。
至于照相館的二樓,吃飽喝足的衛燃心安理得的好好瞇了一覺,甚至連桌子上的相機包都沒收。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路燈早就已經亮了不知道多久,那煤球爐子倒是依舊燒著,讓這屋里格外的暖和。
起身打了個哈欠,衛燃換了一套行李箱中的衣服,點上顆煙耐心的等待著,不久之后,二樓的洗手間里也傳來了輕微的敲擊聲。
快步走進洗手間,衛燃打開窗子和對面的小五對視了一眼,利索的翻過窗子跨到對面鉆了進去。
幾乎前后腳,小五也鉆去了圖書館二樓的洗手間,顯然是準備來個燈火燭影,制造衛燃沒有離開的假象了。
“咱們只有一個半鐘頭的時間”
張正歧帶著衛燃一邊下樓一邊低聲說道,“盡量別開槍,一個活口都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