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這么喜歡假設,為什么不假設一下,如果我虐殺了你的全家,并且繼續在你的國家進行著毫無意義的殺戮,對女人和孩子進行肆意的凌辱,你會怎么做?”
衛燃反問道,“如果你有答案了,那么那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我我知道了,謝謝你,衛先生。”
平野葵再次鞠躬,目送著衛燃離開,目送著腳步聲漸漸被雨幕吞噬,最終她重新瑟縮在了墻角。
借著暴雨的掩護,衛燃跟著張泰川繞到了戲樓的后門,翻過伙房的窗子,直接去了隔壁的一個專門用來燒水的房間洗了個熱水澡。
等他們二人在這個房間里休息夠了的時候,外面的食客票友也終于散場,這麗華戲社也終于算是安靜了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衛燃和張泰川才跟著來接他們的林喬安上了三樓,住進了一個已經用八仙桌拼出來兩張單人床,并且分別鋪上了涼席,還點燃了一根草繩的包廂。
“今晚上就在這兒湊合一宿吧”林喬安說道,“剩下的我都安排好了”。
“平野小姐說,她想押鏢。”張泰川躺下的同時說道。
“那就讓她押鏢”
林喬安無所謂的應了下來,“早點睡吧,明天有人叫你們起床。”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這間包廂,并且幫他們關上了房門。
“平野葵最后和你說的那些,我都聽見了。”躺在桌子上的張泰川閉上眼睛說道。
“嗯”
衛燃應了對方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而張泰川似乎也不準備說些什么,沒多久便打起了響亮的呼嚕。
這一夜,在雨聲和呼嚕聲的伴奏中,衛燃煎熬了許久這才總算睡著。
嘩啦啦的大雨下了大半夜,等到終于停下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就連空氣都涼絲絲的顯得干凈了許多,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不等伙計叫門,衛燃和張泰川便相繼爬了起來,等他們穿好衣服的時候,同樣住在三樓的那些女班藝人已經開始每天例行的吊嗓子了。
這一切,都讓衛燃有種回到了敘情書寓的錯覺。
推開窗子往樓下看,此時戲樓的門口已經停了好幾輛騾子車,那些伙計們正忙著把戲箱等物裝車呢。
而在路對面的診所門口,那輛屬于寫真社的轎車才剛剛停穩熄火。
看了眼已經拉開窗簾往樓下看,卻沒有注意到上面的有人在看他的平野葵,衛燃將上半身收回去,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等下誰開車誰盯著她?”
“我來開車吧”張泰川說道,“你就負責盯著平野葵就好。”
“行”衛燃痛快的應了下來。
等他們二人結伴下樓的時候,一樓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幾樣早點,甚至就連平野葵,都已經坐在一張桌子的邊上,大口大口的吃著并不算豐盛的早餐了——無非一碗摻了大量菜葉子的白粥和一碟咸菜罷了。
這個姑娘的手邊,還放著一個并不算很大,但也絕對不算小的皮箱,那皮箱上甚至還掛著一把小鎖,而在她的脖子上,更是掛著一臺不知道哪來的徠卡相機。
在見到衛燃和張泰川下來的同時,她便連忙起身,咽下嘴里的飯菜問道,“我們現在就要出發了嗎?我去”
“時間還來得及,平野小姐可以慢慢吃。”
張泰川溫和的說道,“我們還要去接上您的哥哥平野先生呢,他雖然不方便跟著一起去,但肯定想送送你。”
“我想和”
“平野小姐還是坐在汽車里吧”張泰川說著,“不然您的哥哥平野先生難免會懷疑的。”
“這也好”平野葵最終也只能點點頭應了下來,重新拿起勺子和筷子,開始往嘴里送早餐。
趁著她吃早飯的功夫,那些裝好了所有行頭的騾子車也拉著那些戲班子成員,在車把式的吆喝中相繼出發。
見狀,平野葵立刻坐不住了,拎上她那口皮箱,催著衛燃和張泰川就要出發。
“既然這樣,我們也出發吧。”
張泰川點點頭,放下喝光的粥碗,又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這才起身帶著平野葵和同樣不慌不忙的衛燃離開戲社,在林喬安的相送中鉆進那輛轎車,徑直開往了平野大翔的馬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