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泰川搖搖頭正要說些什么,那位客人也在紀宅管家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他才是派來這里的西醫”
張泰川介紹道,“他姓章,立早章,具體的以后慢慢熟悉吧,章大夫,我自作主張把平野小姐帶來了,請給她一些信任吧。”
“平野小姐她是個鬼子”
那個帶著袖箍的年輕姑娘話音未落,這滿院子的傷員所有能站起來的都掙扎著站了起來,并且拿起了手頭的各種武器。
有磚頭,搓衣板,有剛剛敲碎的半個粗瓷碗,也有剪刀,更有單打一的土制手槍。
“都放下槍”走進來發布命令的,卻是蒼老了許多的紀先生。
“可是.”
“我用性命擔保,她不會害了大家,她是來幫咱們的。”紀先生說道。
“幫咱們打鬼子嗎”其中一個手臂都已經斷了,只靠繩子勒著發臭傷口的年輕戰士問道。
“她來給咱們治傷治病,等傷病好了,就能重新拿起槍上戰場。”
衛燃卻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如果你們連鬼子的刺刀都不怕,何必怕一個拿著手術刀的招核女人還是說,你們怕了”
“讓她給我瞧瞧吧”
一個看著四十多歲的老漢扶著墻艱難的站起來說道,“我婆娘,我兒子都讓鬼子殺了,我腿上這傷,也是讓鬼子拿刺刀捅的。
她要是有惡意,要是準備殺了我,我能用這條爛命給大家伙把她試出來,也值了。”
“孫老弟看得明白”紀先生感激的抱了抱拳。
“咱們都受著二叔恩惠,才能分得到槍,用的起藥。”
那位腿受傷的孫老漢說道,“咱們用的這些,咱們拿來打鬼子的這些,都是二叔他們這些后生頂著戳脊梁骨的罵名,承著挖心撒鹽的折辱從鬼子那里弄來的。咱們不能寒了他們的心,咱們得有良心吶。”
“平野小姐,你和我一起為這位老先生治傷吧。”衛燃開口說道。
“好”
平野葵點點頭,隨后彎腰鞠躬,真誠的說出了她僅會的兩句漢語,“謝謝,對不起。”
“他們怎么都叫你二叔”衛燃轉移了話題問道。
“二叔嘛,二叔就是我,我就是二叔。”
張泰川露出個憨厚的笑容,“這就是個代號,二叔多著呢,我是二叔,我要是死了,你就是二叔。”
“你死不了,我才不當什么二叔。”
衛燃說著,已經轉過身,一邊做著術前準備一邊說道,“章大夫,手術的活兒給我們,其他的您來怎么樣”
“行”
那位連偽軍的衣服都沒來得及脫掉的章大夫點點頭,同意了衛燃的工作分配。
與此同時,閻隊長也已經帶著征柴隊的眾人將他們負責運輸的各種文玩字畫藏在了裝滿了木柴,而且里面還藏著大米的騾子車各處,迫不及待的的吆喝著騾子車就往回走。
至于午飯,午飯哪有真金白銀來的香
“隊長,你那表哥呢咱們不等著他了”已經成了閻隊長心腹的小乞丐王貴故意問道。
“他他去聯系買家了,對,他去聯系買家了。”
閻隊長找了個絕對說的過去的由頭,隨后轉移了話題問道,“大家伙,把貨都準備好。”
“您就放心吧”
征柴隊的隊員們齊聲應了,隨后從各自的懷里或是拔出了一支近乎明目張膽的別著的盒子炮,或是掏出了一包子彈甚至一顆手榴彈。
如此往前走了能有兩三里地的路,閻隊長在看到路邊多了一輛綁著四個竹筐的獨輪車之后,立刻松了口氣,“扔那里面就行。”
聞言,這支征柴隊根本就沒有停下來,只是眾人在路過那輛獨輪車的時候,隨手將手里的盒子炮、子彈又或者手榴彈分門別類的丟進了板車上綁著的籮筐里。
不久之后,征糧隊被莊稼地遮掩住了身形,這莊稼地里,也鉆出幾個身影,或是背上籮筐,或是抬起獨輪車,眨眼間又消失在了這片青紗帳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