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就別說這些了”趙景榮催促道,“快給我吧,這.”
“他的媽媽叫做埃絲特萊波維奇伊麗莎維塔戈爾茨坦。”
衛燃微笑著看向趙景榮,“這個孩子,來過人間一遭了,無論他的爸爸是誰,媽媽是誰,無論他們做過什么,無論他們是否無辜。”
“你”
“咔嚓!”清脆的骨裂聲中,衛燃將停止哭鬧的小嬰兒遞給了被嚇了一跳的趙景榮。
“這殺孽我來擔著就行了”
衛燃起身點上顆煙,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擔心正歧那邊出事兒,先過去看看。”
“找借口安撫住那個大洋馬”
趙景榮深吸一口氣,將已經失去了呼吸的小嬰兒裹在了風衣里面,腳步匆匆的從這座宅院的后門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剛剛救了人緊跟著卻又殺了人的衛燃卻已經面無表情的走向了弄堂口。
“老子可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衛燃在喃喃自語中猛嘬了一口煙,同時也在通過自嘲的方式紓解著被極力壓下的負罪感。
可即便如此,那稚嫩甚至尚且褶皺的皮膚帶來的觸感卻依舊讓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在風衣的下擺用力的蹭著,徒勞的試圖蹭干凈手掌殘存的觸感。
最終,他還是走到了弄堂口,并在不久之后找到了一輛黃包車。
“麗華戲社”衛燃說話間,從兜里摸出一張紙票遞給了對方。
“您坐好!”
這位原本在抽大煙的黃包車夫立刻緊嘬了兩口隨后收起煙槍別在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等衛燃坐好之后拉著黃包車跑了起來。
坐在黃包車上的衛燃嘆了口氣,此時的華夏,大煙這東西遠不如后世大多數人以為的那么昂貴。
這東西富人吸的起,中產吸的起,即便是拉黃包車的窮苦人,也照樣吸的起。
這個十里洋場既是潮流的時代,諸如杜月升、黃金絨之流合辦的三鑫公司看似壟斷了這申城的鴨片生意,實則不過是在洋人眼里根本不入流的分銷商罷了。
洋人也好,鬼子也好,漢奸也罷,在這些人的努力之下,進口的鴨片被包裝成了高級貨去禍禍那些富人,華夏各地產的本土貨,則在噴云吐霧間盤剝著窮苦人手里的財富,順便也帶走了他們原本最后可以依靠的健康。
可再看看這些窮苦人
衛燃愈發的憤懣,以至于內心因為殺死了一個小嬰兒的負罪感都被殺意漸漸灌滿。
他們想吸這大煙膏子嗎
這隆冬時節,這深夜時分,這些黃包車夫依舊穿著補丁套著補丁的單衣單褲,他的腳上只有一雙早已露出了大腳趾的布鞋。
不過是吸上一口索命的大煙,吊起一口力氣,去拼一條活路罷了,無非有的為國,有的為家而已。
就在這胡思亂想間,迎面卻突然亮起了一對略顯刺目的車燈,緊接著,屬于寫真社的那輛的轎車竟然迎面開了過去!
“車夫!往回!”衛燃反應過來之后立刻大喊道,“我忘了拿東西了!”
“您坐穩!”
那位黃包車夫倒也不以為意,立刻減速慢跑幾步,隨后熟練的調轉方向跑向了來時的方向。
“先生,用我等著您嗎”這位黃包車夫問道。
“不用,但是快點,我擔心我東西被偷走了。”衛燃催促道。
“好嘞!”那黃包車夫頓時加快了腳步。
與此同時,衛燃也隱約看到,那輛轎車停在了巷子口,看到疑似張泰川的人扛起了什么,帶著身后的平野小姐跑進了弄堂。
他一眼就認出了平野小姐,她的身后還跟著那只精力無限的小黃狗呢。
“就在這里停下吧”
衛燃在距離那輛車子約莫著還剩下不到20米遠的時候喊停了黃包車夫,又額外塞給對方一張紙鈔之后,快步跑向了那輛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