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第一個走出了這間暗房,帶著衛燃離開了這間臨街的照相館,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此時,平野葵已經帶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和那位管教媽媽以及那位奶媽一起在等著他們了。
“衛先生,幫我把這封信捎回去吧。”那位奶媽說道,“要是有人收要是那個地址沒人了,就.就算了,我也死心了。”
“我會盡量送到的”衛燃鄭重的接過信塞進了懷里,隨后看向了那位管教媽媽。
“我家人都死絕了”
這位管教媽媽倒是格外的坦然的和平靜,“我男人為了吸大煙把我賣了,我早就沒有家人了。”
聞言,衛燃張張嘴,又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夜空,這樣的天色,他甚至說不出一起拍一張合影這樣不切實際的請求。
最終,他也只能在這不是一家人的一家人的送別中,邁步走出了這座日式宅院的大門。
“媽媽,他是誰”
星野幻太郎仰著頭朝平野葵問道,就像平野葵說的那樣,這兩個小家伙都還太小了,他們根本不知道,也根本不可能記得曾經發生了什么。
他們只知道,他們的媽媽叫做武藏葵,他們只知道,他們的爸爸叫做星野親善。
“砰!”在又一聲炸響中,夜空中炸開了一朵絢爛的煙。
然而這次,衛燃的身體卻猛的一顫。他不但沒有抬頭看那近在咫尺的絢爛煙,反而一臉驚恐的看向了身后——他清楚的聽到了隱藏在煙爆炸中的槍聲!
他親眼看到平野葵仰面摔進了張泰川的懷里,他親眼看到了身后的方向,有個模糊的人影一閃而逝。
“媽媽!”
相繼炸開的煙中,兩個臉上沾滿了血的孩子松開了同樣沾滿了血的燈籠,在哭喊中任由管教媽媽和奶娘將他們分別抱起來,跟著抱起平野葵的張泰川一起躲進了院子里。
“別開槍!快進來!”
張泰川的提醒讓已經舉起了盒子炮的衛燃松開了已經開始下壓的扳機,以最快的速度躲進了院子里。
“不能開槍”
張泰川焦急的用漢語說道,“這是個陰謀,一旦開槍,他們就有了借口。”
“他們是誰”
衛燃詢問的同時,已經跟著張泰川跑回了房間,“我需要燈,快把她放平,還有,把孩子帶走。”
“招核政府需要一個對jcp動手的借口”
張泰川一邊將平野葵放在榻榻米上一邊用母語答道,“她刊印了很多反戰讀物,里面甚至印上了她的哥哥犯下的那些罪行,而且她至少在名義上,還有個來自華夏的丈夫。”
“不要.不要讓.孩子離開”
平野葵卻在這個時候艱難的說道,“幻太郎”
“媽媽,媽媽!”
臉上染著血的幻太郎哭喊著,他笨拙的試圖伸出手捂住平野葵后腰處和腹部的傷口不讓暗紅色的血流出來。
“我要救你”
剛剛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趁亂將皮箱換成醫療箱的衛燃說道,“他們在這里”
“給我.一支.腎上腺素和.嗎啡就夠了”
平野葵艱難的說道,“幻太郎聽.聽媽媽的話.不要心懷仇恨離.戰爭遠一點.”
“嗯,我聽到了,我聽到了!”淚流滿面的幻太郎用小小的手捂住他根本捂不住的傷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