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想到了另一位德軍軍醫朋友的衛燃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催著他們二人上車坐好,駕駛著這輛半履帶跟在那輛醫療車的后面繼續往前開著。
很快,他們便看到了前面的十字路口,也看到了由克羅地亞仆從軍把守的哨卡,自然,也看到了那輛開往不同方向的醫療車。
“等下記得用力揮手和那輛醫療車告別并且大聲表示感謝。”
衛燃說話間已經提高車速,拉近了兩輛車之間的距離并且按響了喇叭。
也正是在這喇叭聲中,三人熱情的朝著那輛醫療車揮了揮手并且用塞爾維亞語連說了幾聲謝謝,坐在那輛醫療車副駕駛上的格哈德同樣將拿著勺子的手伸出窗外朝著他們晃了晃。
或許是這熟絡的相互告別,守著這個路口的士兵并沒有攔下他們這輛半履帶摩托。
同樣,米洛什也在德拉甘的提醒下,將提前準備的幾包德軍香煙熱絡的丟給了十字路口的守軍,并且換來了一連串的感謝。
如此險之又險的糊弄過了這個哨卡,衛燃也再次提高了車速,“我們只要穿過前面那個鎮子就能匯合游擊隊嗎”
“我不知道”
德拉甘答道,“也許吧,我們至少可以躲到山里去,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逃了出來。”
“我們自己先逃出去再說吧”衛燃嘆了口氣。
“早晨的時候,那些槍聲”
德拉甘換上西班牙語問道,“那些槍聲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俘的游擊隊員和平民”
衛燃同樣換上了西班牙語,“被俘了很多人,他們他們走的太慢了。”
這話說完,德拉甘在嘆息中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睛卻盯緊了經過縫合包扎的殘缺手掌,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幾乎就在衛燃已經看到了前面視線盡頭處的鎮子的時候,德拉甘卻突兀的開口用塞爾維亞語說道,“剛剛那位德國醫生也許已經認出了我們是假冒的。”
“你說什么”
衛燃不由的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坐在身后的德拉甘,就連米洛什都跟著緊張起來。
“他看到了我的西班牙語紋身”
德拉甘晃了晃被紗布包裹的右手小臂,“為了你們和我們的自由而戰,我在手臂上紋了這句話,但他卻用紗布幫我纏住了。”
“你可真會給自己找麻煩”衛燃不由的說道。
“他小聲和我說了ho!”
德拉甘繼續說道,“就在你們幫著給他們盛菜的時候。”
“我們的運氣可真好”
衛燃再次搖頭,他其實從那名軍醫在詢問那些游擊隊員和平民尸體之后的嘆息就意識到了什么。
但他卻沒想到德拉甘會犯下這么低級的錯誤,沒想到他的運氣這么好,更沒想到那位醫生如此的大膽。
只不過很顯然,那位德國軍醫的善意問候和纏住他手臂紋身的繃帶,以及廢棄教堂殘墻邊堆迭的那些無辜者的尸體,都讓德拉甘陷入了茫然——即便他參加過西班牙內戰。
至于陷入沉默的米洛什
衛燃相信,他此時更加的茫然和煎熬。
就像
也許就像自己當初面對平野葵的時候一樣吧
衛燃沉默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城鎮,以及沿途開始變多的德軍坦克、裝甲車以及汽車,當然,還有那些被押送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