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個黨員”
德拉甘說道,“她來自哪不重要,就算她來自德國都不重要。”
“就像那位醫生嗎”米洛什問道。
“我不知道”德拉甘在沉默片刻后答道。
“如果我遇到了那位醫生呢”
米洛什話音未落,那盞蠟燭燈也因為玻璃罩沒有關緊被晚風吹滅,這座破房子里也重新陷入了黑暗。
“如果我在我的瞄準鏡里遇到那位醫生呢”米洛什重復問道。
“我不知道”
德拉甘再次答道,并且拉上了衛燃,“衛,你有答案嗎”
“要看你在哪,要看你遇到了他多少次,要看他在做什么。”
衛燃沉悶的答道,“殺死一個人很容易,尤其對于我們這些槍法還不錯的人來說更容易。
但怎樣放過一個真正無辜的人很難,尤其對于我們這些槍法還不錯的人來說更難。”
“我有些糊涂”米洛什茫然的說道。
“等你的瞄準鏡里出現他的時候,你會有答案的。”衛燃嘆息道。
“你遇到過那樣的情況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是德拉甘,來自羅馬尼亞的德拉甘——此時的羅馬尼亞仍舊是德國人的朋友。
“你在擔心什么”衛燃直白的問道。
“沒什么”德拉甘的語氣中有沒能藏好的慌亂泄露了出來。
“當初那座廢棄教堂地下室里的行李箱還在嗎”衛燃換了個話題。
“如果那里沒被發現的話,肯定還在吧。”德拉甘嘆息道,“我答應送他們回家的。”
“但愿還在吧”
衛燃說著,從他的套杯里拿起兩個燒餅分給了德拉甘和米洛什,“嘗嘗這個吧,你們回來之前,一個我不認識的游擊隊員送來的。”
“這是什么”米洛什接過一個夾滿了咸菜的燒餅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衛燃胡亂敷衍道,“但是味道還不錯。”
借著食物岔開話題,三人默契的不再提及瞄準鏡里可能出現的人。
但衛燃也好,德拉甘也好,他們都清楚的知道,當米洛什開始思考瞄準鏡里可能出現的人,以及要不要對他開槍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長腦子了——獵人的腦子。
用已經算得上豐盛的晚餐填飽了肚子,衛燃又慷慨的分給他們二人一些水壺里兌水的意式濃縮咖啡,隨后三人重新舉槍,瞄準了幾百米外的墓地。
如果此時一定要感謝一些什么的話,如果讓衛燃來選,他肯定會選對方使用的fg42傘兵殘廢槍。
那些破槍開火時巨大的槍口焰簡直像個自瞄掛一樣吸引著他們的槍口移動過去并且扣動扳機。
同樣的,在衛燃的提醒下,米洛什和德拉甘也奉行著每開一槍立刻翻個身的準則,躲避著對方可能存在的狙擊手。
這一夜,衛燃不清楚也沒數過自己打死了多少敵人,但這場戰斗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他們才收到了轉移的命令。
也就是在收到命令的同時,衛燃眼前的一切也被白光徹底籠罩。
結束了嗎
應該還沒有結束吧
衛燃暗自嘆息,他的內心,已經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出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