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濃烈的白光消退,當衛燃看清周圍的一切時,他也徹底松了口氣,他回來了,回到了專屬于他的露營地帳篷里,活著回到了這個于他來說沒有戰爭的世界。
用力搓了搓臉,他這才看向了面前的金屬本子,看向了那支金屬羽毛筆寫下的一行行文字:
我們是來結束戰爭的
國際主義戰士德拉甘·波佩斯庫,1936年休學前往西班牙參加國際縱隊。1937年冬,攜同伴骨灰撤離西班牙輾轉返回羅馬尼亞。
1939年,德拉甘經希臘進入南斯拉夫,因健康原因滯留,并于同年冬加入南斯拉夫游擊隊。
1942年夏,科扎拉突圍戰期間,德拉甘負傷致殘,經德國軍醫格哈德·舍費爾治療僥幸存活。
科扎拉突圍戰后,德拉甘以觀察手身份與游擊隊員米洛什搭檔,并于蘇捷什卡戰役、德瓦爾鎮保衛戰中屢立戰功。
1944年9月,德拉甘于貝爾格萊德戰役中,因反狙擊作戰陣亡。
1945年9月,德拉甘·波佩斯庫骨灰及國際旅同伴骨灰,由游擊隊員米洛什·康斯坦丁送回羅馬尼亞,隨同其生前所用狙擊步槍及望遠鏡,安葬于父母合葬墓一側。
南斯拉夫游擊隊員米洛什·康斯坦丁,1939年,因參加游擊隊,連累父母及同村村民遭德國法吸絲軍隊報復性屠殺。
僥幸逃生后正式加入游擊隊,并于科扎拉突圍戰后與國際主義戰士德拉甘搭檔,多次執行狙擊阻斷任務。
累計參與蘇捷什卡戰役、保衛德瓦爾鎮、解放貝爾格萊德等多次戰役。
二戰結束后,米洛什按約定送德拉甘及其戰友回家,并意外邂逅德拉甘妹妹弗洛麗卡。
1947年春,二人正式結為伴侶組建家庭,米洛什亦于同年夏加入羅馬尼亞警察序列。
1950年1月1日,米洛什與弗洛麗卡之子出生,取名德拉甘·康斯坦丁。
1990年1月1日,因齊奧塞斯庫癥痊被推翻,米洛什之子德拉甘·康斯坦丁,因站隊錯誤遭逮捕及槍殺,家庭財產遭查封,米洛什未完成回憶錄、部分書信及德拉甘兄妹遺物亦遭焚毀。
當月,米洛什無奈重拾武器,攜孫子孫女躲入布加勒斯特下水道棲身求存。
2005年夏,米洛什因肺結核去世,遵其遺囑,與妻子弗洛麗卡合葬。
德國醫生格哈德·舍費爾,1936年受征召入伍擔任外科醫生。
1938年,格哈德妻子因“人種問題”遭逮捕。同年,格哈德調往東線戰場服役。
1941年夏,格哈德調往南斯拉夫,并于次年被調往歐根親王師。
自1942年春,格哈德多次于行軍或執行任務期間暗中丟棄醫療用品支援當地游擊隊,或伙同助手對游擊隊員實施醫療幫助及掩護工作。
1944年貝爾格萊德戰役期間,格哈德為保護傷員遭歐根親王師士兵射殺,其尸骨由南斯拉夫游擊隊員米洛什·康斯坦丁于戰斗結束后火化保存。
1948年夏,米洛什將其骨灰交至格哈德之子手中帶回東柏林安葬。
金屬羽毛筆寫到這里,另起一行寫下了一串位于波黑的詳細地址,以及和這串地址對應的一組坐標。
緊跟著,這支筆卻再次另起一行,寫下了一串位于德國柏林的地址,以及一串電話。
這串電話的聯系人,竟然叫做米洛什,米洛什·舍塞爾。
在衛燃的搖頭嘆息中,這支金屬羽毛筆再次另起一行寫出了一串文字:為了結束戰爭,為了等待和平的人過上期盼的日子,我不介意倒在黎明之前。
唉....
衛燃搖搖頭,任由淡黃色的紙頁翻過去,眼看著那支金屬羽毛筆在血紅色漩渦下寫道:這把槍是用來射殺法吸絲的,是用來結束戰爭的。
也不錯...
衛燃嘆了口氣,眼看著紛飛的紙頁往前翻動,給之前遭到過破壞的水手袋和工兵鏟各自施加了一個10天的倒計時封印。
等這活爹不再整活兒,衛燃這才將其收起來,轉而取出了最新出現的紅色漩渦里的東西。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預料之外,這次被他取出來的,除了那支g43半自動步槍之外,還有一個樣式復古的lv行李箱。
彎腰抱起躺在行李箱上的半自動步槍看了看,衛燃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就和自己那支svt40一樣,在這支槍的槍托上同樣鑲了一塊銅皮,上面浮雕的,是他和德拉甘、米洛什以及德國醫生格哈德那座廢棄建筑里匆匆拍下的合影。
除此之外,這支槍的槍托上,還固定著一個帆布彈匣包,里面額外塞著兩個壓滿了子彈的彈匣。
舉著槍朝著帳篷外面的湖面瞄了瞄,衛燃將其暫時放在一邊,轉而打開了那口樣式復古,品相也相當不錯的行李箱。
伴隨著撲面而來的油墨香氣以及夾雜其中的淡淡霉味,衛燃也看到了不少熟悉的東西。
這里面有最后一幕的時候他在米洛什的家里看到的那本相冊。
有厚厚的一摞信件,掃一眼上面的地址,竟然都是從東德寄到布加勒斯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