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托馬斯和尼基以及羅納德收集的那些罪行證據去哪了?
僅僅只是思索片刻,衛燃便大概猜到了答案。
他敢肯定,那些東西肯定沒有遺失或者毀壞,但它們之所以沒有被公布出來,無疑是為了那些還活著的人的安全。
我當初也答應要加入來著,所以總要幫他們做些什么才行...
衛燃收好底片和金屬本子,蒙上被子暗暗思索著。
然而,在一番輾轉反側之后,他雖然心理上無比的疲憊,卻難得的失眠了。
他想再看看,看看在這里生活的人里面,有沒有他眼熟的人。
思來想去,他索性換了一套衣服,起身離開房間,又一次走向了不遠處的那座小教堂。
在經過那片墓地的時候,衛燃停下腳步,取出金屬本子里的煙盒打開,從里面取出了一支萬寶路點燃叼在了嘴里用力吸了老大一口。
再次看了一眼墓地里的兩代朋友們,衛燃走向了那座無論地下室還是地上部分都亮著燈的小教堂。
這里并沒有人守著,自然也沒有什么上帝耶穌砧煮的象征物。
唯一擺在最前面勉強算得上“被供奉”的,也只是那臺刷了大紅色油漆的尊達普挎斗摩托罷了。
輕輕嘆了口氣,衛燃走到距離那臺尊達普摩托最近的一條長桌旁坐了下來。出神的看著那輛挎斗摩托,努力分辨著記憶里的兩個德拉甘,卻發現他越是努力分辨,這兩個德拉甘反而慢慢融合成了同一個人。
無聲的嘆了口氣,衛燃摸出口琴湊到嘴巴,吹起了他曾在西班牙的戰壕里聽到過不止一次,也演奏過不止一次的國際歌。
他未曾有幸和第一位德拉甘在西班牙一起戰斗,也未曾有幸和第二位德拉甘一起,在薩拉熱窩之后的各處戰場里,去救助那些被當做商品和取樂工具的戰爭孤兒。
但是萬幸,這些“蠢事”一直都有足夠天真的人在做,哪怕不被看好,哪怕會換來嘲笑,哪怕他們為了這些“蠢事”付出了生命或者其他比生命更加珍貴的東西。
當他吹奏完了一整首國際歌的時候,這座教堂的二樓樓梯口,也出現了一個單手端著紅酒杯,穿著一身暗紅色睡袍的婦人。
“維克多先生,上來喝一杯吧。”這個女人開口說道。
“抱歉,是我吵到你了嗎?”
衛燃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座教堂的二樓似乎有人居住,“我不知道這里的二樓還住著人。”
“沒關系,請上來坐坐吧。”
這個看著和達麗婭老師年紀差不多的婦人再次發出了邀請,隨后也不管衛燃是否同意,便已經干脆的轉身,消失在了樓梯口。
稍作遲疑,衛燃收起口琴,踩著樓梯來到了這座小教堂的二樓。
相比一樓的教堂布置,二樓看起來要溫馨了許多,甚至可以說,看起來更像是個“家”的模樣。
只是,在二樓的墻壁上,卻掛著不少照片,這其中最大的一張,是一個穿著婚紗的金發女人和德國人德拉甘·舍費爾相擁的照片。
在這張照片的旁邊,是一張巨大的合影,他在那張合影里找到了婚紗照上的男女,也找到了所有活到了戰爭結束的朋友——那是一張以教堂為背景的大幅合影。
他還看到,在墻壁上有個相框,里面保存著一枚二級游擊隊之星的勛章。
下意識的看了眼正在往剛剛拿出來的杯子里倒酒的女人,衛燃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同時,他也從這個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類似于達麗婭老師或者安娜老師獨有的些許帶著自信的慵懶和淡然。
看來她們是同一類人,不,他們是同一類人,但卻又不算同一類人。
即便如此,衛燃也已經足夠肯定,這個女人便是德拉甘·舍費爾的前妻,那個叫做諾娜的蘇聯女人。
“維克多先生怎么不去休息?”這個疑似叫做諾娜的女人將酒杯遞給衛燃的同時問道。
“有些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