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衛燃嘆了口氣,掙扎許久之后,默默的從腰間拔出僅有的兩顆手榴彈遞給了這個小姑娘。
看著對方那張臟兮兮的小臉上露出的大大笑容,衛燃卻像是被燙到似的,頗有些慌亂的離開了這個小小的房間。
而在他的身后,那小姑娘平靜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隨后將手榴彈藏在了淡藍色的毯子里,繼續往嘴里塞著干硬的餅干。
在樓道里等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奧列格扛著他的狙擊步槍從對面活蹦亂跳的跑了過來。
“你沒受傷?”衛燃如釋重負的問道。
接過衛燃遞來的餅干塞進嘴里,奧列格含糊不清的搖搖頭,“他沒打中我,但我們剛剛藏身的那片廢墟有德國人過去搜索了,我為了躲開他們沒敢開槍,不過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追上來。”
“既然這樣,我們趕緊出發吧。”列夫中尉將僅剩的幾塊餅干丟進嘴里,沿著破敗的樓道走向了離那個小姑娘最遠的另一頭兒。
“我們還有多遠?”衛燃看著身后的方向問道。
列夫中尉指了指窗外幾乎緊挨著的另一棟樓,“等我們穿過最多三棟這樣的樓之后或許就能看到那個火力點了,但那周圍肯定有很多德國人。”
話音未落,他已經踩著窗臺跳過了兩棟樓之間不到一米寬的縫隙,等他站穩之后,立刻舉著沖鋒槍瞄準著樓道的方向幫衛燃和奧列格打掩護。
“可別再有什么危險了”等奧列格跳過去之后,衛燃朝窗戶下面看了看,見沒有德國人經過,立刻踩著窗臺跳到了對面。
相比剛剛那棟建筑,這棟樓仍然保持著完整輪廓的部分僅僅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其余的部分就像是被從中間一刀劈開一樣,向外側徹底坍塌形成了一大片廢墟。
更為詭異的是,當他們走到樓道另一頭邊緣的位置時,旁邊一個房間里竟然傳出了演奏鋼琴的聲音!
三人相互對視一樣,奧列格在得到列夫中尉的點頭之后,輕輕用他的步槍頂開了虛掩著的木門。
這是一個最多只有三十個平方的小房間,在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架擦拭的格外干凈的鋼琴,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穿著一身兒略顯破舊的黑色燕尾服坐在瘸了一條腿的椅子上,正認真演奏著不知名的曲子,而在靠墻的一張小沙發上,正有個滿頭銀發的老婦人滿臉幸福的看著演奏者。
這兩人絲毫沒有因為突然出現在門外的三個年輕人做出任何的反應。甚至直等到一支曲子演奏完,背對著門口的那位演奏者才用恬淡溫和的語氣說道,“如果你們想進來聽我彈鋼琴,最好能先敲敲門,這是最起碼的禮儀。”
站在三人中間的列夫中尉沉默片刻,抬起沾染著血跡的大手,輕輕在木門上敲了敲。
“請進來吧。”坐在鋼琴前的老人儀式感十足的說道,隨后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將缺了一條腿的椅子靠在了鋼琴上。
“你們要喝點什么?”那位坐在沙發上的老太太也站起來,“抱歉,我們只有熱水。”
“熱水就很好了”衛燃趕緊說道,同時打量著這個不算大的小房間。
很難想象,在如此慘烈的戰場里竟然還能找到這樣一個布置溫馨的房間。雖然僅有的一扇窗戶已經用磚頭徹底堵死,但靠著窗戶的小桌子上,卻擺著兩盆綻放著紅色花朵的鮮花,甚至就連那張并不算大的雙人床都整理的格外干凈。
“隨便找地方坐吧,這里就這么大。”那位鋼琴演奏者慢悠悠的掩上門,重新坐在了那張瘸了腿兒的椅子上,“想聽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