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地下停車場,找一輛綠色的奔馳越野車。”
漢斯醫生說話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同時大腿處和胸口流出的鮮血也已經在綠色的床單上染出了老大一片黑色的血跡。
在對方的指引下,衛燃推著移動擔架搭乘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攙扶著對方坐進了一輛方頭方腦的奔馳越野車里。
“我們現在去哪?”衛燃啟動車子,一邊往外開一邊問道,自始至終都沒把臉上的口罩摘下來。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連德語都聽不懂,誰派你來的?”
后排車廂里,漢斯醫生已經用手術刀劃開了身上的衣服,用注射器在胸口那道刀傷周圍打上麻藥,隨后開始給自己縫合傷口,至于衛燃的問題,卻并沒有急著回答。
“誰派我來的不重要”衛燃說話的同時,分心借著后視鏡看著前者。
“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右拐,然后一直開。”
這個不合格的答案卻并沒有讓漢斯醫生停下手里的動作,在完成了指路工作之后,他繼續縫合著胸口的傷口,至于仍舊插在大腿上的那支手術剪刀卻根本沒有去做任何的處理。
在對方的指引下,越野車在狂風中一路疾馳,直到半個小時之后,這才停在了城外一棟木頭房子的門前。
按照漢斯醫生的要求兩長三短的閃了閃車燈,不久之后,房子旁邊的車庫門被人從里面打開,衛燃立刻將車開了進去。
還不等車子熄火,一個金發中年女人已經拉開車門,在見到漢斯醫生之后立刻大吃一驚,用語速極快的德語詢問著對方。三言兩語之后,這個女人立刻招呼著衛燃幫忙,把漢斯醫生攙扶進房間放在了一張折疊床上。
“信鴿,車庫的鐵皮柜子里有個帶有紅十字標志的鐵箱子,那里面有兩盞煤油汽燈,幫我把它們點亮之后帶過來,記得提前給它們換成藍色的玻璃燈罩。”因為疼痛已經滿頭大汗的漢斯醫生用俄語說道。
衛燃聞言立刻返回車庫,順利的找到了一個噴涂著醫療標志的鐵皮箱子,從里面取出了兩盞仍舊帶著包裝紙的煤油汽燈。
這種老古董上次他和季馬去因塔的時候曾經用過,自然知道怎么點亮。甚至他還能認出來,它們是由德國歷史悠久的Petromax公司生產的HK500型煤油燈,除了外觀顏色不同,它們和季馬當初用的是完全一樣的型號。
按照季馬當初教給自己的方法拆開煙囪,給兩盞煤油汽燈換上同樣在箱子里找到的藍色玻璃燈罩以及新的燈紗。
再用柜子里找出的煤油給它們加滿燃料,隨后一次次的拉動打氣桿加壓,點燃預熱噴火口。一番忙碌之后,等到兩盞煤油燈全都成功點燃亮起幽藍的光芒。
當衛燃拎著它們返回客廳的時候,那個仍舊穿著睡衣的中年女人已經把餐桌布置成了手術臺,而在漢斯醫生的手背上也已經打上了點滴。
見衛燃回來,她立刻指了指頭頂的掛鉤。前者見狀,趕緊把兩盞煤油汽燈掛上去,頗為神奇的一幕出現,在這幽藍的光芒照射下,漢斯醫生的腿部已經被切開的傷口立刻變得格外顯眼,甚至連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在這兩盞刺眼的煤油汽燈幫助下,那名金發女人順利的將插在漢斯醫生腿上的手術剪刀取了出來。
趁著縫合的功夫,只做了局部麻醉的漢斯醫生用俄語朝衛燃問道,“東西帶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