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掏出手電筒看了看四周,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你們把那些傷員抬過來吧,記得優先抬穿軍裝的,然后是輕傷員,剩下的重傷員先留在那邊。”
衛燃好歹身上穿著白大褂,他的話這兩名士兵自然不會反對,趕緊跟著他回到巷子盡頭的空地,將那具尸體暫時放在一個彈坑里,隨后開始按照衛燃的指示轉運傷員。
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帳篷里僅有的三張病床上已經躺滿了等待救治的傷員。衛燃不再耽擱,接過一件稍微干凈些的白大褂換上,戴上橡膠手套便開始了忙活。
在僅有的兩位職業醫生以及一位更像是屠宰工的半吊子醫生和一位沉默寡言的小護士忙碌下,一名名從各處送來的傷員被送進帳篷,又在不久之后被衛燃再次留下的兩名年輕士兵以病號或者尸體的身份抬出去。
直等到臨近中午潮濕的霧氣被太陽徹底驅散,一名腹部中槍的傷員被送來的時候,衛燃卻愣了愣。因為在這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脖子上,竟然掛著一臺相機!
“原來在這兒呢!”
衛燃掃了一眼便趕緊收回視線,在那位小護士的幫助下,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手上的工作,同時分心琢磨著,該怎么把那位穿著上尉軍裝的傷員留下來,又該怎么從他手上借來相機用用。
只不過,還沒等他琢磨出個結果,負責給那名傷員進行手術的洛奇醫生卻將止血鉗丟在身邊的搪瓷盤子上,“抬走吧,他已經不行了。”
話音未落,那兩個等在帳篷外面的年輕士兵立刻進來,將手術臺上的尸體抬下來送到了外面不遠處的彈坑里。
“希望別被他們拿走。”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耐著性子縫合了傷口。隨后借口尿遁暫時離開了帳篷。
“剛剛那名中尉呢?”衛燃攔住抬尸體的兩名士兵,“脖子上掛著相機的那個。”
“在那邊的彈坑里呢”其中一個士兵指了指不遠處說道,“維克多醫生,你是想要他的相機?”
“你怎么知道?”原本正準備往彈坑跑的衛燃立刻停下來轉過身。
“他身上值錢的東西除了那支P38手槍,就只剩下相機了。”
這名士兵說話的同時,打開了自己腰間鼓鼓囊囊的挎包,掏出殘存著鮮血的牛皮相機包遞給衛燃,“謝謝你愿意把我們留下來。”
“我只是想給大家拍幾張照片。”
衛燃接過相機看了看,這是一臺祿來雙反相機,但相比自己之前在斯大林格勒戰役里用過的卻要更小更精致一些,就連相機包都是訂制的馬毛皮材質,甚至上面還鑲著一枚珍貴的金質近戰突擊章。
“我還在他身上找到了幾盒膠卷”
這名士兵說完再次在自己的挎包里翻了翻,衛燃下意識的看過去,隨后趕緊低頭重新看著手中的相機。那名士兵的背包里值錢的東西可不少,剛剛那嘩啦啦的翻動,還露出了不少各種款式的手表、懷表乃至一枚枚不同材質的戒指甚至勛章!
直等到對方將四個電木密封筒伸過來,衛燃這才抬起頭,感激的接過來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拿著吧!”這名士兵不在乎的說道,隨后便和他的同伴被帳篷里的漢斯老爹給喊了過去。
看了眼空地四周僅剩的那些重傷員,衛燃擺弄了一番手里的相機,隨后將傷員和帳篷,以及那兩個抬著擔架出來的士兵全都納入取景器,拍下了來到這個時代之后的第一張照片。
等那兩名士兵離開鏡頭范圍,衛燃鉆進帳篷,對著正在忙碌的漢斯老爹和洛奇醫生再次按下了快門。
“維克多,你有拍照的時間不如去幫傷員縫幾針。”洛奇醫生頭也不抬的說道。
“馬上!馬上!”衛燃忙不迭的收起相機,將其放在了手術臺下面的雜物筐里,戴上手套開始繼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