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你那張總是惹禍的臭嘴!”馬克拉在前者的后腦勺上狠狠來了一下,“大家都是戰爭的受害者,誰又能比誰好過多少?”
卡爾撇撇嘴,和他的老爹馬克拉換了個位置,將裝著豆子的麻袋湊到第二頭馴鹿的嘴邊,同時頗有些不服氣的說道,“至少德國人...”
“啪!”馬克拉的第三個巴掌抽到了自己兒子的臉上,“你如果再多說一句廢話就自己滾回去!”
卡爾用力攥緊手中的麻袋,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一直在旁觀的衛燃暗自搖頭,起身離著雪橇車稍稍遠了些,隨后躲在一棵松樹后面,拿出金屬本子里的望遠鏡看向了車轍印盡頭的方向。
望眼鏡的視界中,粗壯的松樹靜靜的站在雪原上,從頭頂飄下的鵝毛大雪一點點的增加著他們的負重,更遠處,幾只狐貍努力的躍至半空,靈巧的調轉身體讓鼻尖朝下,狠狠的戳在厚實的積雪中,尋找著隱藏在雪面之下那些用來果腹的嚙齒動物。
繼續往前移動視線,車轍印被綿延起伏的松林完全掩蓋,讓他根本無從得知自己正在尋找的敵人到底有多大的規模。
“咯吱咯吱”的輕響中,背著沖鋒槍的馬克拉從雪橇車的方向走來,衛燃適時的收回了望遠鏡。
“有什么發現嗎?”馬克拉說話的同時,從兜里摸出一條香煙大小的熏鹿肉遞給了衛燃。
接過干硬的肉條塞進嘴里,衛燃搖了搖頭,“什么都看不到,都被擋住了。”
“翻過前面那座山就是耶里斯湖了”馬克拉前言不搭后語的低聲說道。
“耶里斯湖?”衛燃停下咀嚼肉條,不解的看著馬克拉。
“在耶里斯湖的對岸,就是穆奧尼奧”
馬克拉再次將聲音壓低了一些,語氣也變得越發輕松,“只要穿過穆奧尼奧,繼續往西幾公里遠就能進入瑞典。”
“所以你是想...”
“我什么都不想”
馬克拉不等衛燃說完便搶回了話題,“卡爾才19歲,他雖然嘴巴臭了些,但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像那些撤退的德國人,他們就算進入瑞典的國境,想回家同樣也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過,我可不想讓我的兒子把生命浪費在這種冰天雪地的鬼地方。我相信,那些德國人的父親,大概也不想讓他們的孩子死在這種鬼地方。”
雖然這個滿臉風霜的中年人嘴上說著什么都不想,但衛燃卻從他后邊那句話里品嘗出了他已經做好的決定。
倒是前者,似乎覺得說服衛燃的籌碼還不夠多,繼續補充道,“蘇聯人也好,德國人也好,這兩位客人沒有哪一個真正算得上朋友,都只不過是把芬蘭和芬蘭人當作一枚還算好用的棋子罷了。唯一的區別,可能也只是德國人恰巧和我們站在了同一個戰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