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嗎?”衛燃扭頭朝科農問道。
科農猶豫片刻,最終掙扎著站起來,學著馬克拉父子的樣子走到了賈森醫生的身邊。
在快門清脆的響聲中,一張帶著悲傷和矛盾的照片被定格在了銀鹽相紙上。
額外給抱著盧卡的弗洛里兩人拍了一張合影,等馬克拉父子在其余還清醒的德軍士兵的敬禮中將盧卡的尸體送進雜物間地板下的冰窖,衛燃順勢提議給每個人都拍一張照片。
此時窗外依舊狂風呼嘯暴雪肆虐,再加上賈森等人剛剛又失去了一名同伴剛好需要一些事情轉移注意力,所以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除了科農之外所有人的贊同。
一時間,賈森醫生和弗洛里主動從門外弄了兩大鐵皮桶的積雪回來,趁著那些積雪被篝火化開變成熱水之前,他們兩人又在馬克拉父子的幫助下,仔細的整理著獵人小屋里的環境,盡可能的營造出一個溫馨的背景,順便也盡可能的轉移走又失去一名同伴的悲傷情緒。
在他們的忙碌中,這座獵人小屋變的空前的干凈整潔,而賈森醫生竟然從一個單獨的硬牛皮醫療箱里翻出了一把剃須刀和配套的剃須刷、剃須皂以及一小瓶須后水。
這還沒完,這個醫術精湛一臉嚴肅的中年醫生竟然還從箱子里拿出了一把理發剪刀、一大盒發蠟和一塊疊的格外整齊的圍布以及一面帶有金屬殼的鏡子。
此時,這位醫生臉上的嚴肅變得格外和善而熱情,一邊用力抖動著圍布一邊問道,“請問哪位先生想剪個頭發順便刮刮胡子?”
“我來!”
僅僅嘴毒卻沒什么心眼兒的卡爾第一個跳了出來,“賈森醫生,希望您的理發技術能像您的醫術一樣厲害!”
“放心吧年輕人”
賈森醫生熱情的邀請卡爾在一張簡易凳子上坐下,頗有些得意的說道,“我本來想成為一名理發師的,但我的父親把我送進了醫學院,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偷偷學習了理發技術。而且像你保證,我的理發技術其實比醫術更厲害。”
卡爾身子坐的筆直,嘴上卻根本不閑著,“麻煩幫我把頭發弄的帥氣一點兒,這樣說不定我們鎮子上最漂亮的姑娘的莎圖愿意和我一起約會呢”
“莎圖那個好姑娘怎么會看上你這個蠢貨?”
馬克拉撇著嘴說道,“她已經是洛塔(洛塔·斯瓦德,二戰芬蘭軍隊為前線士兵提供后勤和輔助工作的女性民兵組織。)的一名隊長了,你呢?在公民衛隊里還不如家里的那兩頭牲口有用。”
“我肯定會讓她同意和我約會的!”
卡爾難得的被懟的啞口無言,一張帶著青春痘的臉都被憋得通紅,而在賈森醫生把他們父子間的談話翻譯成德語之后,隨之而來的哄堂大笑也讓那張年輕的臉蛋變的更紅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賈森醫生的理發技術確實和他的醫術不相上下,前后都不到20分鐘,原本有些邋遢的卡爾已經變得格外精神,就連他唇邊那一圈柔軟的胡須,都在眾人的打趣中被涂上了帶著怡人香氣的泡沫,隨后被鋒利的剃須刀刮的干干凈凈。
被賈森醫生捯飭干凈的卡爾簡直就是個活廣告,接下來的大半天里,包括衛燃和幾個沒有被紗布包著頭的傷員在內的所有人都成了“理發師賈森”椅子上的顧客。
看著鏡子里頂著個“普魯士榛子頭”的自己,再摸摸被刮的格外干凈的下巴,衛燃滿意的朝賈森醫生比出了大拇指。
后者則像模像樣的還了一記優雅的脫帽禮,隨后親自拿起掃帚,把滿地的頭發渣滓掃到了墻角。
這一番折騰,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但所有人卻都沒忘了初衷,是以在收拾干凈之后,能動的每個人都輪流坐在了緊挨著窗戶的桌子邊上,擺好極具時代特色的姿勢,讓衛燃給他們分別拍了一張帶著些許笑容和悲傷的單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