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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沒有看完的劇本,衛燃靠著沙發閉上了眼睛,直到看到這部完全手寫的劇本,他才知道當初賈森醫生在雅尼克斷氣之后,把科農單獨叫到雜物間里聊天的內容。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雅尼克竟然是賈森醫生的女婿!
最后回憶了一番那座獵人小屋里發生的一切,衛燃暗自嘆了口氣,他無法想象當時那位一臉嚴肅的德國醫生是忍著怎樣的悲痛,一臉笑意的給其他活著的人編織著回家的夢境。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在活著的時候找上站在對立面的敵人,鼓起勇氣給予對方信任以及留給女兒的遺物。
“找到了!”獵人小屋門外,安迪和拉爾夫異口同聲的驚呼拉回了衛燃的思緒。
珍而重之的將手中的劇本重新裝回防水袋子,衛燃用力搓搓臉,起身走出了溫暖的獵人小屋。
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門口的木制平臺已經被安迪和拉爾夫掀開,露出了一個略微高處地面,四方四正的木制小平臺。
見衛燃出來,拉爾夫立刻掏出手機開啟錄像功能塞進衛燃的手上,隨后手舞足蹈的靠比劃和安迪交流著。兩人合力用手中的工具撬開了這木制小平臺上牢牢釘死的木板,讓塵封了半個多世紀的冰窖再次被籠罩在了陽光之下。
歪著頭看了眼冰窖底部的情況,衛燃暗自點頭,這冰窖和當初相比經過了細致的加固,周圍不但有砸進凍土層的原木框架,其上還盯了一層獸皮。
而在滿是冰霜的窖底,還隱約能看到幾個被獸皮牢牢包裹,安靜躺在距離地面大概半米的木板上的尸骨。
關閉了錄像功能,衛燃將手機還給拉爾夫,“諾亞先生什么時候能到?”
拉爾夫接過手機,忙不迭的答道,“明天中午,最慢明天中午就能趕到。”
衛燃聞言扭頭朝安迪建議道,“安迪先生,冰窖里那些尸骨的中一位后人明天中午就能趕到,不如等他到了,再把他們...”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本就被冰窖里的尸骨嚇了一跳的安迪忙不迭的同意了衛燃的建議,他雖然一直想找到這座獵人小屋的冰窖,但也僅僅只是好奇那個在家里傳了兩代人的劇本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罷了,如今故事得到驗證,剩下的也就只有對尸體的恐懼。
“維克多,我今天晚上想住在這里。”剛剛同樣被嚇了一跳的拉爾夫緩過神來說道,“幫我翻譯一下,我希望能得到安迪的同意。”
在聽完衛燃的翻譯,安迪沒做猶豫便點頭同意了拉爾夫的請求,同時也表示自己今晚也留下來。
這倆都留下了,衛燃自然也不好自己回去,于是在安迪和拉爾夫兩人連連保證明天會用直升機直接把他送到機場之后,也就順理成章的再次留宿在了這座充滿了回憶和故事的獵人小屋。
隨著外面的夜幕降臨,安迪熟練的從換了位置的雜物間里翻出一支煤油汽燈和一個二戰德軍使用的油桶。
在一邊看熱鬧的衛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這些東西都是當時他們用雪橇車拉過來的,沒想到這都半個多世紀了竟然還在用。
在安迪的忙碌之下,并不算大的獵人小屋很快便被嗤嗤作響的煤油汽燈照亮。隨后,他又從雜物間里搬出一個塑料箱子,從里面拿出了一些自熱食品和凍成冰疙瘩的瓶裝水解釋道,“冬天的時候,偶爾我會和朋友來這里打獵,所以準備了不少吃的喝的。”
“一個芬蘭人,一個德國人,和1944年的冬天可真像...”衛燃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安迪聞言一愣,笑呵呵的點點頭,“萬幸,我們不像1944年的冬天那樣既是朋友又是敵人。更加幸運的是,這個世界大概已經沒有多少蘇聯人了。不過坦白的說,在我們發現冰窖入口之前,我一直認為那只是劇本里的荒誕故事。”
“現實遠比故事更荒誕”拉夫爾在聽完衛燃的翻譯之后感嘆道,“如果有機會能把那部劇本演繹出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