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對方鉆進一輛舒適的商務車,沉默寡言的馬克啟動車子之后徑直開往了奧地利的方向。兩地間400多公里的距離,馬克駕駛的車子跑了將近五個小時這才抵達了目的地。
等到車子開進維也納城區,中途在車上睡了一覺的衛燃示意馬克找地方等著,而他自己則像個普普通通的背包客一樣,脖子上掛著個復古味十足的雙反相機漫無目的的在街頭閑逛著。
直到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他這才鉆進一棟寫字樓的洗手間,用路上買來的東西和提前帶來的假發給自己換了張臉,隨后又取出了行李箱里的衣服換上,最后這才拿出一直放在食盒里的《懺悔錄》以及在芬蘭登記前放進去的現金揣進了風衣兜里。
將空蕩蕩的行李箱留在原地,換了一身白領裝扮的衛燃拎著剛剛買來的公文包走出了寫字樓,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了尼古拉提供的卡片上記載的地址所在的街區。
半個多小時之后,出租車停在了一條看起來頗有年頭的街道路邊。衛燃付清了車費,拎著公文包下了車,沿著路邊的人行道慢悠悠的往前走著,順便也留意著沿路的門牌號。
直到他路過一座看起來不算太大的學校之后,衛燃總算停住了腳步,而他的注意力,也放在了路對面的一家書店門口上方的招牌上。
這間書店看起來并不算大,古舊的木門邊上,那招牌卻是個卡通形象的紅色松鼠,這松樹此時正瞪著一只幾乎比臉還大的眼睛,舔著舌頭將一只爪子伸進樹洞,仿佛正從這洞里掏出來些什么,而在這松樹的腳下,則是幾顆散落的橡果和送塔。再看看木門的正上方,還用幾個花里胡哨的卡通字體的德語寫著“樹洞書店”。
再次對比了一番卡片上的地址,他這才穿過馬路,推開了書店的木門。
這書店門臉不大,里面卻有將近一百五十平大小,幾個實木書架錯落有致的擺放著。而在進門一側,還散亂的擺著一些木制的小椅子,此時正有幾個小朋友坐在小椅子上專心的看著手中的書籍。
進門的另一側木制柜臺里面,實木的高腳凳上坐著個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漂亮姑娘。
這姑娘的一頭短發染的花里胡哨,身上穿著一件凸顯身材的白色緊身T恤和一條肥大的牛仔背帶短褲,兩條大長腿上的過膝長襪也是花里胡哨的仿佛洗串了色,就連腳上穿的,也是一雙不倫不類的沙漠色高腰軍靴。
衛燃打量這如同紅腹錦雞成精的漂亮姑娘同時,后者卻像是沒看見他一樣,仍舊坐在高腳凳上,嘴里叼著個棒棒糖,隨著頭上戴著的那碩大的耳機里隱約傳出的狂躁音樂,有節奏的晃動著翹起來的二郎腿。
沒有急著上前打招呼,衛燃走到書架旁邊走馬觀花的看過去,這間并不算大的書店里擺放的,幾乎全都是兒童讀物和一些只看厚度便沒了看下去的玉忘的大部頭名著。但這僅有的兩類書籍,無論哪一種都和柜臺里那姑娘的氣質有著明顯的矛盾感。
或許也正是因為合格原因,這間書店的顧客除了門口那些安靜看出的小豆芽之外,也只有零星幾個坐在角落沙發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書的中年人罷了。
思索片刻,衛燃拿出風衣兜里的《懺悔錄》,將那張卡片放在上面,走回門口的柜臺邊,將其遞給了柜臺里的姑娘。
那姑娘心不在焉翻起白眼看了眼衛燃,這才一手拿起掃描槍,一手拿起那本懺悔錄準備結賬,可當她看到書本上那張平平無奇的卡片之后,卻立刻瞪圓了眼睛。
快速抬頭看了眼站在柜臺外面的衛燃,這姑娘手忙腳亂的摘掉耳機,順勢把嘴里的棒棒糖揪出來丟進腳邊的垃圾桶,深吸一口氣之后,故作平靜的用德語低聲問道,“找誰?”
“卡堅卡”衛燃以同樣音量的俄語低聲答道。
聞言,這姑娘皺了皺眉頭,再次拿起那張卡片以及《懺悔錄》,隨后朝衛燃勾勾手指,起身沿著柜臺一側的木質樓梯,自顧自的走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