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神色緊張的雷歐把四頭馴鹿拴在砸進積雪深處的鋼釬子上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肆意飛舞的雪花在鬼哭狼嚎的狂風中飄落,緊接著又被狂風卷上了半空。
雷歐扯著嗓子朝埃里克喊了幾句,等后者點頭示意,立刻推著衛燃鉆進了緊繃的帳篷,又用幾天前從漁船拉回來的那個200升油桶,從里面壓住了帳篷門。
一番比劃示意衛燃將汽油爐子點燃并且開到最大,雷歐站在雪橇車上,將頭伸出帳篷頭頂的通風口往外看了看,隨后趕緊從雪橇車里翻出個帆布圍兜,將通風口圍起來,僅僅只留下了碗口大的一小圈用來換氣。
嗤嗤作響的高壓汽油爐子為緊繃的帳篷源源不斷的提供著熱量,但雷歐的表情卻越來越緊張,時不時的,他便站起來,用一直握在手里的登山杖敲一敲圓錐形的帳篷布,避免因為外面的積雪太多被壓垮。
雖然這帳篷看起來遠不如那座溫暖的山洞堅固,但僅僅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包括衛燃在內便在外面因為雪崩產生的巨響中打消了這種自以為是的錯覺。
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明白,當時的德國人為什么在開鑿了那座堅固的山洞之后,還要看似多此一舉的在這山谷中央修建一座木屋。
在這嚇人的暴風雪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帳篷四周也被積雪壓出了圓潤的弧度,連帶著也讓雷歐和衛燃幾乎每隔十分鐘,便要從里面推一推帳篷邊緣,免得被積雪壓塌。
同一時間的另一頂帳篷里,喬納斯看著不斷忙碌的埃里克,伸手又摸了摸身后的登山包拉鏈,緊接著那張老臉便陰沉了下來。
可僅僅只是一瞬間,喬納斯便換上溫和的笑意,順手拿起一瓶土豆酒朝埃里克晃了晃,“埃里克,過來休息休息吧。這場暴風雪雖然大,但或許很快就會過去,而且周圍又有山谷擋著,不用太過于擔心。我們不如趁著現在喝一杯。”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暴風雪”
埃里克站在雪橇上往外面看了看,隨后心有余悸的坐在喬納斯教授身邊感嘆道,“真難以想象,當時那些德國人是怎么在這種鬼地方堅持下來的。”
“確實很難想象,不過也正是他們的堅持,才給我們留下了一筆寶藏不是嗎?”
喬納斯教授說話的同時,突兀的揚起了手中厚實的玻璃酒瓶子,狠狠的砸在了埃里克的頭上。
伴隨著“嘭”的一聲悶響,殘存著大半酒液的玻璃瓶伴隨著暗紅色鮮血炸開,毫無防備的埃里克也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丟掉手里的半個酒瓶子,喬納斯教授從包里翻出一捆繩子將埃里克的手腳綁住,隨后又用一個棉線手套堵住了他的嘴巴。
直到確定仍在昏迷的埃里克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喬納斯教授在他的身上一番摸索之后,最終從埃里克的褲子口袋里翻出了一個膠卷。
“埃里克,你不該有好奇心的。”
喬納斯教授宛若神經質一般自言自語的念叨著,“那些氣象資料才是你的寶藏,你不該偷拿屬于我的這些膠卷的,一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