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對方贈送的膠卷,衛燃走到不遠處的那幾名士兵旁邊,這幾個士兵正在用牛奶罐和鐵皮油桶制作著篝火爐子,不遠處那些已經做好的,也燃起了火苗,此時正有一些士兵坐在緊挨著火爐的原木上,耐心的烘烤著臭的辣眼的裹腳布,以及被泥水泡的發皺慘白的腳丫子。
而在這幾個生化武器的邊上,則是正架在簡易篝火爐子上的鐵鍋,里面正煮著一個個雞蛋大小的土豆。
再遠一點的位置,還有幾個士兵正在用油桶改造的大盆里洗刷著一雙雙沾染著血跡的德國軍靴。
見到衛燃過來,這些士兵們全都齊刷刷的行起了注目禮,有的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還有的則暗暗整理著身上潮乎乎的軍裝。衛燃暗自搖搖頭,心知自己這是被瓦連京捧得太高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衛燃沒話找話的坐在一個火爐的邊上,同樣解開了自己的綁腿,脫掉潮乎乎的靴子之后,將濕透的裹腳布取下來,學著他們的樣子,湊到火爐的邊上慢慢烘烤。
“烤裹腳布”一個年輕的士兵干巴巴的用顯而易見的答案回答了衛燃那個形如廢話的問題。
“那個...你們不用這樣”
衛燃咧咧嘴,“我和你們一樣也是個士兵,必要的時候,我也會拿起槍和你們一起戰斗的,當然,當然,等下我會給你們每一個人都拍下一張照片,這個連隊的每一個人,我保證。”
“真的?”
剛剛回答衛燃問題的士兵驚喜的問道,“記者同志,到時候能不能幫我把照片寄回家里?我家在圖拉市的...”
“還有我的!”
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人湊過來說道,“記者同志,幫我也把照片寄回家里吧!我已經有四個月沒有收到家里的信了,我想讓我的兒子和妻子知道我還活著,我家在斯大林格勒的...”
“你家在哪?斯大林格勒?!”
衛燃皺起了眉頭,1942年的九月份,除了勒熱夫像個絞肉機一樣吞噬著交戰雙方的士兵之外,此時的斯大林格勒同樣是個深不見底的血肉磨盤!
“對!斯大林格勒!”
這個中年男人卻是嘆了口氣,語氣絕望的說道,“我知道斯大林格勒也在打仗,但我相信,他們一定還活著!”
“他們肯定還活著”衛燃語氣肯定的說道,“他們肯定還活著。”
“我猜他們肯定也還活著”
這個中年男人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個封口的伏特加玻璃瓶,指著裝在里面的那張黑白合影說道,“看,那是我的妻子維塔莎,那個小伙子是我們的兒子伊萬,他半年前就去斯大林格勒拖拉機廠做學徒了,這個酒瓶子里的伏特加,就是他用賺到的第一份工資給我買的。雖然酒被我們喝掉了,但這個瓶子,我一定會帶回去重新裝滿伏特加的。”
衛燃張張嘴,語氣越發肯定的說道,“等戰爭結束之后,一定要讓這個小伙子拿出一個月的工資買足夠多的伏特加,請我們所有人都喝一杯!”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