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等待中,德軍陣地里再次飄起了飯菜的香氣,甚至在距離他們最近的戰壕里,還能聽到炊具敲擊的動靜。
終于,當那些德國人的交談聲都消失了很久的時候,郵差雷夫里終于慢慢站直了身體,“好了,我們該出發了。等下一定要保持安靜,別讓身上的東西發出一點動靜。”
聞言,眾人立刻開始檢查身上的各種掛件,隨后又輕輕跳了跳,確定沒有動靜之后,這才各自拍了拍雷夫里的肩膀示意。
這個年輕的郵差輕輕舒了口氣,貓著腰,帶著身后的眾人小心翼翼的離開了森林。
隨著距離一點點的拉近,周圍可以拿來隱藏身形的植被越來越矮,剛剛彎腰跑了沒幾步的眾人也在雷夫里的帶領下再次匍匐在地,一點點的朝著百米外的那座小山接近。
但很快,他們便聽到了軍靴敲擊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五人齊齊的停下匍匐前進的動作,各自用斗篷將自己罩起來模糊了身體的輪廓藏在灌木和荒草里,同時也暗暗做好了開火的準備。
不到兩分鐘之后,一小隊德國士兵從他們的右側走過,時不時的,還會各自開啟手電筒在周圍快速掃一眼,隨后又立刻把手電筒關上。
“弗蘭克,你覺得這場戰斗還需要多久才能結束?”一個德國士兵一邊隨意的掃視著左右一邊朝身邊的隊友問道。
“我怎么知道?”
回答這個問題的士兵停住了腳步,解開皮帶一邊撒尿一邊近乎炫耀的說道,“不過很快就要到我休假了,說不定我能趕在圣誕節之前回家看看。”
“我的假期是在圣誕節之后了”
又一個士兵抱怨道,“這意味著我不但沒辦法在圣誕節之前見到我的爸爸媽媽,而且還要在這種對方渡過大半個冬天才行。”
“聽說我們本來是要被派去支援斯大林格勒的?”巡邏隊的另一個德國人士兵同樣解開了腰帶開始撒尿。
“你該慶幸我們沒被派到那個鬼地方”最先開口的那個士兵說道,“我的鄰居就被派去了斯大林格勒,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他的消息了。”
“好了,快走吧,下午的時候羅爾夫和我說他和馬克在山腳下的村子附近發現了幾個藏了很久的漂亮姑娘和一個足夠安靜的好地方,等下我們巡邏結束之后不如去找他問問怎么樣?”
“那我們要走快點才行!”
目送著這些德國士兵走遠,直到那時明時滅的手電筒燈光在霧氣中變得像螢火蟲的屁股一樣,雷夫里這才站起身,招呼著眾人跟著他立刻離開原地,鉆進了山腳的灌木叢里。
雷夫里帶領著眾人在山腳轉了許久,直到隱約可以看到頭頂半山腰位置的一個機槍火力掩體的時候,他才停住腳步,小心翼翼的扒拉開一顆粗大橡樹旁的落葉,隨后竟然掀開了一個一米見方的木板,露出了一個幽深漆黑的洞口。
在他的示意下,眾人一個挨著一個摸黑扶著木頭梯子下去,走在最后的雷夫里小心的用枯枝落葉重新鋪滿木頭板,隨后這才鉆進去,踩著梯子將頭頂的木板恢復原狀。
“嗤”的一聲輕響,雷夫里點燃了一顆火柴,借著這微弱的光芒,招呼著眾人跟著他,沿著腳下坑坑洼洼的地面繼續前進,直到往前走了二三十米的距離并且拐了一個彎之后,這個年輕的郵差這才用手中的第五根正在燃燒的火柴點燃了掛在巖壁上的一盞煤油燈。
被油煙熏的黑乎乎的玻璃燈罩里,焦黃色的小火苗給眾人帶來了些許的光明,同時也帶來了越來越多的疑惑。
這條山洞并不算寬敞,一路走來,最寬的地方也僅僅只有不到一米,高不過一米五而已。
似乎是知道眾人要問什么,雷夫里低聲解釋道,“這里連接著一座礦洞,以前我們都是通過這條山洞把開采的煤礦偷偷運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