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
“沒你們的事。”
眼見到部下沖入門內,薛岳雖是面色發寒,但語氣卻并未顯得太過憤怒。
站起身子的薛岳身軀挺拔,也自有一股風采油然而生。
曾與梁華歷經千辛萬苦,前去中土尋覓兵家圣地的薛岳,既然能與這位大夏刀狂相提并論,那又怎么可能是個簡單人物!
真氣盤旋于掌心三寸,出言將眾多將士喝退的薛岳,光憑那周身升起的氣勢來看,就能曉得他即使不如梁華來的強大,也不比他差上多少,赫然也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六品宗師!
不然也不能被夏皇委以重任,作為金羽軍的統帥親自北上討伐叛逆。
淡淡話語傳下,眾多親衛見此面面相覷,也不敢忤逆自家主帥的命令,只能應諾一聲,便告退而去。
畢竟,在兩位宗師的爭端之下,就算這些親衛有心摻和,以他們的實力,也只能幫倒忙。
所以還不如早早退下,省的把性命交代在這里。
嘎吱!
飛速涌來的親衛,轉瞬間就退了下去。
昏暗的火光,在這不大不小的書房之內照耀,喧囂再度陷入寂靜,房間內所留下的人影,便只余下了梁華與薛岳。
嘭!
默默的看著那一眾親衛離去,梁華最后看了眼上首的金甲將軍,將手中的無鋒長刀直接悍然砸下,在這房間之內轟出了一道坑洼!
“你的意思,梁某曉得了。”
“那今夜之后,你我便就此別過罷!”
言罷,梁華周身那澎湃的真氣頓時消散。
身穿灰布袍,身無長物的梁華只是背起了自身大刀,便轉而推開門扉,迎著夜空往遠處行去。
一路之上,盡是聽見了之前動靜的金羽軍將士前來圍觀。
但即使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卻也沒有一人敢于上前攔截。
他們只是看著那道背刀身影大步流星的坦然行走于前,默默看著他消失于金羽軍的駐扎之地,向著北邊的涼州踏步而去。
一人背刀,天下盡可去得,即使與手握數萬雄兵的將軍針鋒相對,也無一絲后悔之意。
這份氣魄,當世少有。
“大人,明明北蠻跨境的消息,是你故意泄露給梁宗師聽的,可為何最后卻會鬧得如此之僵?”
“就不能好好坐下聊一聊嗎...”
鬧劇散場,有之前目睹了全部過程的心腹走入房間,看著那仍舊留有真氣余威的小坑,面帶不解的抬頭看著薛岳道。
他不明白,自家將軍與梁宗師可是好多年的老交情,犯得著用這種兵戎相見撕破臉皮的方式,來解決去留么?
“哈哈,這件事你就不必繼續多問了。”
“下去吩咐眾將士,都快快去休息罷,不過只是一場夜間的小插曲而已。”
“真正的重頭戲,還沒開始呢。”
梁華走后,薛岳本來帶著幾分怒色的面容,轉瞬間就回復到了尋常。
在他聽到下屬的詢問時,這名金甲將軍甚至還能露出一縷淡笑,因此可想而知,對于之前發生的那一幕,他其實是并沒有放在心上的。
幾句話將似懂非懂的心腹打發下去,看著復又回歸平靜的房間,薛岳卸下金甲,將一身休息之時的便服換上。
薛岳盯著堂下那道長刀震出的小坑,看著真氣久久縈繞未散,沉默良久之后,方才開口嗤笑一聲,自言自語道:
“真能不在乎么?”
“若真能不在乎那昔日親手將你逐出宗門的師長,你修出的刀意,又怎么可能是如此模樣。”
“刀無鞘刃,只行藏鋒。”
“燕刀門,教出了一個好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