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握了握寬大黑色繡袍之下的拳頭:“老四,你只管如實說來,爹不會責怪于你的。”
四公子聽到鎮北侯如此說,也將手中的拳頭握了握,其實說實話,他不是沒有恨過,當年他痛不欲生,他一心想承襲他父親的衣缽,卻早早地被告知沒有機會。
但是又能如何呢?咬他的是那只狼,他的妹妹不過是誤入了后山,要怪也只能怪那只該死的狼。
他冷靜了下來:“父親,之前我的確心中有過怨恨,那是因為我年紀尚小,此事歸根結底也不能怪六妹,怪只能怪我運氣不好,遇到了那只狼。”
“何況”,他接著說道:“六妹自己也害了病,我也不忍心怪罪與她。”
鎮北侯聽了四公子此言,將拳頭松了松,問道:“那今日是怎么回事?”
四公子思索片刻說道:“難道父親沒有發現六妹的異樣嗎?自從她失憶之后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鎮北侯皺了皺眉頭,其實他也有所發現,她成熟冷靜,遇到事情不慌張,對于剿滅山匪這樣的大事她也敢于干預,不得不說比起之前來,除了外貌相似,其他并未任何相同之處。
但是她之前害病就已經是沒有可以解釋的地方,有時候就會像換了一個人一般,這一次興許是害病的時間長一些呢?
“你知道的,你六妹她原先就是害了病的,現在這樣也沒有什么好懷疑的,她落水失憶就已經夠慘的了,我和你母親不允許任何人懷疑于她!”
鎮北侯斬釘截鐵地說道,同時似乎也像是對自己說的一般。
他又補充了一句:“何況,這性情改變之事也并不在少數,這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
四公子聽了鎮北侯此言心下也明了,平日在府里六妹妹與父親和母親定是相處最多,既然他們說沒有什么問題,那便也無需再懷疑,何況今日之事,對她之前的行為已有解釋。
他便回道:“父親,今日之事是我多心了,六妹如今有所改變興許對我們而言也是好事!”
鎮北侯重重地點了頭:“是呀,只要她遠離那個季公子,就是對我們鎮北侯府天大的好事。”
說完他沉吟了片刻,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似的,鄭重地說道:“容兒,你是我最心疼的兒子,只要你好好讀書,這個侯府有朝一日是要交到你的手中的。”
四公子心中一驚,眼圈立馬紅了,他馬上跪下:“父親,切勿有此言語,您身體康健,何況這爵位怎能交到我一介廢人手中呢?”
鎮北侯搖了搖頭,他知道,交到老四手中是最合適的,老大可以靠自己博一個前程,老二和老三各有文職的職位,雖說他二人位置低微,但也能自謀出路。
至于老五和老六遲早是要嫁人的,而老四沒有什么庇護,手上又有殘缺,如果沒有什么護著,怎么能安然度日呢?
所以他和大夫人思來想去,還是將爵位給老四最為合適,如此一來,他以后的親事也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