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為什么不相信我,你們為什么都不相信我。”施洛麗推開馬詩朋后,用手捂住耳朵,用嘶啞的聲音哭吼著。
這時候,一直和馬詩朋照顧施洛麗飲食起居的顏琴在聽到屋子里的動靜后,她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她看了看被眼前的施洛麗嚇得呆住的馬詩朋,然后又看著哭吼著用后腦勺一個勁的撞著自己身后靠著的墻壁的施洛麗。她急忙跑過去抱住施洛麗的頭說“洛洛,洛洛...好了好了。”
施洛麗爬在顏琴的懷里三年來第一次放聲大哭起來“我被他們拋棄了嗎?他們真的不要我了嗎?我已經努力考上大學了啊,他們為什么還不回來?啊....”
天黑了,顏琴看著撲在自己懷里哭了一個多小時候后,終于在沙發上睡著了的施洛麗。她輕輕將施洛麗臉上濕透的修長發絲輕輕的扒開,她看著坐在一邊低垂著頭的馬詩朋,溫柔的問“你沒事吧?”
馬詩朋低著頭自責的說“是我讓洛洛這么難過的嗎?”
顏琴看了看自責的馬詩朋,她又看著身邊的施洛麗輕輕的說“你只是做了最殘忍但又最正確的事,她不能一直活在一個自己臆想出的夢里。而且她壓抑了三年,在她發現自己的夢破裂的時候,是你及時做了這殘忍的正確事,才能讓她發泄出來的。”
馬詩朋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顏琴,他紅著眼眶悲傷的笑了笑說“我一直想讓她哭出來發泄出來,但是看到她哭得這樣痛苦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心像被刀割一樣。”
施洛麗呆呆的站在桂花樹下,她伸手撫摸著樹干,眼里全是淚水和不舍。從屋子里出來的馬詩朋將行李箱留在臺階下,他走到樹下的施洛麗身邊,施洛麗慢慢的抱住樹干,將臉貼到上面。她流著淚說“我最近想起了好多事,這棵樹是我跟我哥一塊種下的。他做到了那時說過的話,讓我在海邊有一個家。但是他卻忘了我唯一在意的后面那句,他會永遠跟我在一起。他沒有說大話,但他卻是一個溫柔的騙子。”
馬詩朋伸出手接住幾粒從樹上飄落的花粒,他輕輕的說“花期雖短,但花謝了還會再開,可人卻不一樣。”
施洛麗把臉貼在樹干上,眼淚沿著她的面頰滾落到樹干上,夾帶著桂花香準備私逃的微風掀動著她的長發,似乎也在她的發絲間迷了路。
馬詩朋坐在房間里的書桌前,他用雙手合掌撐在眼前,他的掌心里是那張自己在很久以前放到施洛麗的習題集里的信紙,是后面施洛逸還給他的,也正是那次之后,自己跟施洛逸有了更多交集。
馬詩朋慢慢把折疊的信紙打開,上面的文字承載著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一個除了家人以外的人的喜愛,那些娟秀的文字也是他唯一一次覺得自己文采飛揚。
“很高興坐在我前排的女孩是你,讓我一抬頭就可以看見你的背影。每次看到你的笑臉,我就會感覺自己的世界是這樣的晴朗和美好。我仿佛是站在晴空下的花田里,看著彷如蝴蝶般的你飛向了自由的天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永遠在我的世界里歡笑著,如果可以,我想永遠守護你的笑容,如果可以,我想把全世界所有的光都給你。”馬詩朋看著手里的信紙,他緩緩的念出了自己最想對施洛麗許下的“如果可以”。
馬詩朋慢慢把信紙折好如珍寶般的,夾到了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的那本自己三年前到現在再也沒有翻看過的《輕窗》的序言那頁里。因為那也是他喜歡的序言,他把書頁翻到夾著書簽的那篇。
世界就像一張由千萬種不幸和千萬種幸運交織成的蛛網,每個人都被粘在這張巨大的蛛網上。當我們被不幸的蛛絲纏住時,是否會在掙扎間觸碰到一點點小小的幸運呢?
那被不幸的蛛網死死包裹的唐歌翼在掙扎時,他的指尖抓住了那根有生以來唯一一次垂憐了他的幸運的蛛絲。那個男人還是遵守了自己說過的話,將他送到了學校讀書。就這樣,一年級,二年級,在唐歌翼開開心心的升上三年級時,敏銳的他察覺到了一個巨大的潛在危機。那個男人每日揮霍無度,如果任由他這樣下去的話,那自己的生活很快就會重新回到那個地獄。
于是,唐歌翼開始刻意的去留意自己身邊的一切事物和事件。
那一天,已經讀六年級的唐歌翼,放學回到小小的房子里,他看著那個喝得爛醉的男人。然后,把那份自己通過觀察后整理出來的創業計劃書放到了男人身上。
或許是唐歌翼的計劃書激起了那個男人內心的一點點斗志,他按照計劃書上的方向,開始往還沒有太多人涉獵的汽車買賣跟百貨貿易上進行投資。漸漸的,男人所做的事為他帶來了更多更大的財富,他們也從狹小的房子里搬進了豪華寬敞的大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