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廚柜里拿出摩卡壺,看向楊九安:“要來杯espresso(濃縮咖啡)嗎?”
啥玩意兒?
沈亦澤皺起眉頭,突如其來的英文單詞令他兩眼抓瞎。
他原本安排了學英語的日程,可自從3月底開了公司,就一直在忙,根本沒時間學那么多東西,只能棄卒保車,挑重要的學。
他不懂,楊九安卻懂,她眼睛一亮,略顯驚喜地問:“你磨好咖啡豆了?”
馮樂輕描淡寫地說:“昨晚磨了一些。我給你煮一杯?”
“來得及嗎?”
楊九安問沈亦澤:“我們幾點走?”
沈亦澤溫和地笑笑:“不急,等你喝完咖啡再走吧。”
從這兒到河西開車也就一個小時,雖然很不爽,很想說我們現在就走吧,但既然安安想喝,他就不應該只顧一己之私,而不顧她的感受。
畢竟是他單方面喜歡她,他沒有權利霸占她的時間,她也沒有義務只陪他一個人。
公平競爭,然后,把選擇權交給她。這既是對她的尊重,也是心智成熟的人應有的表現。
馮樂略顯意外地抬頭看沈亦澤一眼,他明白自己遇到勁敵了。
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嫻熟地將咖啡粉裝進粉碗,用手指輕輕拍平后在表面撒上薄薄的一層糖,然后裝進摩卡壺,放在灶臺上,開小火加熱。
做完這些,他才說:“很快,六七分鐘就好了。吃完飯容易犯困,正好來一杯提提神。”
楊九安笑道:“我就是這么想的!”
馮樂輕輕笑了笑,笑得很克制,但任誰都看得出他內心的雀躍。
沈亦澤默默看著,除了用力咀嚼花菜,什么也做不了。
咖啡什么的,完完全全是他的盲區,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楊九安有喝咖啡的習慣,顯然是他昨晚做飯的時候,兩人在客廳里聊到的。
馮樂耐心地守在灶臺邊,中火增壓、大火萃取、再關火養壺養味,等楊九安吃完飯,一杯色澤濃黑的espresso便被端到她的面前。
楊九安很客氣地說:“謝謝!明天我來做吧!”
沈亦澤感覺被花菜噎了一下。
好氣,氣到嘴里的牛奶都有一股子酸味。
盡管知道楊九安這么說完全是出于禮尚往來,但就是好氣!
馮樂趁機說:“那明天你給我煮咖啡,我送你上班怎么樣?”
“啊?”
楊九安一怔,下意識看向沈亦澤,沈亦澤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地戳著全麥面包,他能怎么辦呢,難不成還能跳起來高呼決斗嗎?
他還不想這么沒風度,尤其是在他的競爭者面前。
馮樂直勾勾地注視著楊九安,他在等一個回答。
楊九安感覺人都要裂開了。本來吧,這是正常的邀請,根據節目的規則,她應該答應,而且她也覺得答應沒什么要緊,可在另一個對她好的人面前,她發覺這事并不容易啟齒。
媽媽呀,原來同時被兩個男生喜歡是這樣的處境嗎?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生活里發生這樣的事,她肯定選擇逃避,可現在,她卻不得不直面這個問題。
對她這樣的戀愛小白來說,難度簡直堪比煉獄級。
算了,死就死吧!
她咬咬牙,點點頭說:“好,那就麻煩你了。”
7點35,兩人出門。
沈亦澤在停車位前駐足片刻,三輛車,右側那輛奔馳E級是他的,左側那輛辣椒色的迷你顯然是徐沛或秦晚笛的,這樣一看,中間那輛銀白色的保時捷跑車應該就是馮樂的了。
果然是個有錢人吶!
沈亦澤感慨一句,為楊九安拉開副駕的車門,伸手護住她的頭。
“你公司在哪兒啊?”
上車后,沈亦澤問她。
楊九安狡黠一笑:“我要說了,你不就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你送我到河西地鐵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