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九安輕輕一笑,也坐直身體,配合他的演出大袖一揮,抱拳說:“沈兄客氣,一點虛名罷了,不足為外人道也。”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均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邊吃邊聊邊笑,一頓便飯竟吃了一個多小時,要不是節目組提醒,兩人能一直吃到天黑。
拍完礦泉水的植入,楊九安癱在椅背上,摸著肚子發出滿足的嘆息:“呼,好飽好飽!”
沈亦澤看眼時間,差一刻三點,于是說:“要不你先把衣服換了,我們去農場散散步消消食。”
“好啊!你給我買什么衣服了?”
“一套運動服而已。”
沈亦澤從背包里翻出一套藍白色的運動服給她。
楊九安換完衣服出來,就見沈亦澤竟也換上了同款式同色系的運動服,頓覺上當受騙。
這個大騙子!竟敢騙我穿情侶裝!
她氣哼哼地瞪著他。
沈亦澤立馬很認真地夸她:“不愧是無死角美女,穿運動服也這么好看。”
楊九安頓時沒了脾氣,只好賞他一個白眼說:“我們走吧。”
沈亦澤早踩過點,此時輕車熟路,帶安安一路來到農場,沿著翻修一新的小徑慢悠悠地散步。
兩側是株高超過兩米的玉米地,翠綠的秸稈將視線遮擋,同時也擋住午后的陽光,為這條田間小徑投下一片陰涼。
九、十月正是玉米成熟的季節,農場里的玉米長勢尤其好,一般一根桿上只結一到兩個棒,三個棒的非常罕見,可他們一路走來,竟然見到不少。
兩人并肩緩緩而行,沒有喧囂,也不見人影,只有陽光和綠葉,以及穿行在陽光綠葉中的他和她。
她喜歡自然喜歡田野,喜歡其怡人的風光,也喜歡身處其間的無拘無束,不必偽裝也不必披盔戴甲。
楊九安伸手輕撫兩側的玉米葉,輕聲說:“我老家那邊也有一大片苞谷地——你知道苞谷嗎?我們那邊把玉米叫做苞谷。”
“我知道,苞谷。”
最后兩個字沈亦澤是用蜀地方言的語調說的。
“唉喲?發音還可以嘛!”
楊九安略有些側目。
還可以……這個評價讓沈亦澤感覺受到了冒犯。
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川蜀人好嘛!以前是,以后也終將是!
“你娃兒看不起哪個哦,我的川話不說多了,哪悶也不得比你撇撒!”
沈亦澤故意秀一波,聽得楊九安目瞪口呆。
“你怎么會講川話?!”
“學的唄!”
“真假?你這老板當得挺閑啊,一天天的,學做飯學攝影還學方言,你哪兒來這么多時間?”
沈亦澤淡定回答:“某個偉人曾經說過,時間就像鼻子上的黑頭,只要擠擠,總是有的,就看你愿不愿意擠了。”
“呃……”楊九安的小臉上寫滿嫌棄,“你就扯吧你,哪個偉人會用這么惡心的比喻?”
沈亦澤一本正經地說:“周樹人。”
她一怔,隨即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毫無印象,很明顯就是胡說八道。
“編,你接著編。”
沈亦澤笑笑:“我編不下去了,該你了,你老家的苞谷地怎么了?”
他想把話題拽回正軌,奈何安安不買他的賬,哼一聲說:“我不告訴你!”
安安好不容易敞開心扉,愿意聊點她的過去她的童年,他豈會放過這么好的了解她親近她的機會?
想了想,旁敲側擊地問:“我帶你來鄉下,你不會很嫌棄吧?”
楊九安搖搖頭:“怎么會?我本來就是鄉下孩子。”
“是嗎?你小時候在鄉下長大的?”
“也不算很鄉下,反正就是一個很偏僻的小鎮。我是被我舅舅、舅媽帶大的,我爸媽很少管我。我舅舅經常去釣魚,有時候也帶上我,我們坐在三輪車的車斗里從鎮上前往鄉下,那一路上全是玉米地。”
楊九安打開了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