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還約會了?”
江怡寧立刻抓住重點。
“那必須,我們是一周一次約會,上周末剛進行第一次。”
江怡寧掰著手指算了算:“這么說來,你把我安排在第三次約會呢?憑我的咖位,你竟讓我這么晚出場?”
沈亦澤知道她在開玩笑,便也開玩笑道:“寧姐你是核武器,誰一上來就丟核武器,那不得把人給嚇跑了?對了,那件事準備得怎么樣了?”
既然提到了,他就順口問一嘴。
江怡寧笑道:“你放心,場地都已經談好了,絕不會誤了你的好事。”
“……”
這話聽著他怎么跟個強搶民女的反派似的?
說起節目,他忽然想起一事,問:“我們幾個人里有個男嘉賓是職業賽車手,叫馮樂,不知道寧姐認不認識?”
江怡寧蹙起眉頭回想片刻,說:“他不是跑拉力的吧?”
“好像是場地賽。”
“場地的圈子我不是很熟,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
說到這里,江怡寧笑了笑,打趣道:“怎么,這人挖你墻腳?”
沈亦澤沒好氣道:“怎么就挖墻腳了……現在是公平競爭,我只是想多了解我的競爭對手,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那你這對手不弱啊,一般人可玩不起場地賽車。”
沈亦澤笑道:“我可能沒他有錢,但我認識江歌后呀,這樣一比,我的優勢是不是就很明顯了?”
閑聊一陣,十點整,梁子墨帶著他個人的團隊抵達。
他跟江怡寧和李敬民合作過多次,又都是常居江南的,彼此還算熟識,一番寒暄過后便即進入正題。
沈亦澤打開電腦,調出小樣,播放前例行介紹兩句:“現在這個版本的編曲非常粗糙,我們就先大致聽一下旋律。編曲的整體架構和想法我已經有了,但要做出來,我估計怎么著也得一個星期以上——我們還是先聽吧,一會兒我再跟李老師和各位編曲老師討論。”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他輕輕敲下播放鍵。
沈亦澤并非謙虛,這首歌光是前奏的配器,就用到了振琴、架子鼓、吉他、班卓琴、鋼琴和貝斯,這還算好,至少他可以用數字音色一個個還原,但谷風和風鈴的聲音采樣他就無能為力了。
即便如此,當前奏清亮的振琴響起,仍立馬抓住了眾人的耳朵,尤其是在場的編曲老師,都露出些許驚訝的神色,因為他們很清楚,這種樂器在編曲里用的實在不多。
緊接著,架子鼓和吉他等標配樂器進來,一股炎炎夏日里的清爽涼意就這樣隨著悠揚的旋律撲面而來。
只這一個前奏,梁子墨聽得人都快坐不住了。
驚艷,太驚艷了!這還只是半成品,一旦制作完成,絕對可以媲美《夜曲》那神一般的前奏。
他下意識看一眼沈亦澤,既敬佩又嘆服,心想不愧是能在創作上力壓余笙那個變態的莊逸,這作曲編曲的功底也太深厚了!
很快,主歌隨著沈亦澤輕柔的聲音進入:
“窗外的麻雀
在電線桿上多嘴
你說這一句
很有夏天的感覺……”
主歌旋律一起,所有人先是一怔,隨后眼睛一亮,大家心里只有同一個想法:不可思議,明明是非常簡單、非常常見甚至可以說是爛大街的和弦進行,竟然愣是被他寫出了不落俗套的極為漂亮的旋律!
沈亦澤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知道他們在驚訝什么。
《七里香》,非要從樂理上分析它的曲,的確沒有什么太復雜的地方。
但看似簡單的旋律,卻偏偏蘊含著無與倫比的美感,尤其是搭配它的詞和編曲,整首歌渾然一體,夏天的單純美好躍然于音符之間,明明是陰雨天氣,卻仿佛感受到了溫暖的陽光。
副歌一起,沈亦澤忍不住跟著輕唱出聲:
“雨下整夜
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葉
跟我的思念厚厚一疊……”
《七里香》的副歌,跟周董很多作品的副歌一樣,比較平緩,比較抒情,乍一聽不像是副歌的感覺,但卻具備豐富厚實的質感,也使得這首歌具有極高的統一性,工整之余又靈氣十足,給人以清新自然之感,既不矯揉造作也不顯得呆板。
如果用一句話來評價這首歌的作曲,那就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唯一可惜的是,這首歌最牛逼的間奏他沒能做出來,否則應該能欣賞到全體起立的名場面。
一曲畢,梁子墨很是激動,一口一個莊老師,將沈亦澤夸得天花亂墜。
也無怪他激動,他見過不少優秀的作曲人、作詞人和編曲人,卻從沒見過哪個音樂人三樣全部精通。
余笙的創作能力有目共睹,但也只限于作曲,作詞和編曲并非她的強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