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岔開話問:“你怎么在這兒?該不會,夏臺長是你的親戚吧?”
對方顯然不是某個男人的女伴,聽她的口吻,這場宴會她似乎可來不可來,換句話說,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這份底氣屬實非同一般。
秦晚笛失笑道:“夏臺長和我八竿子打不著,我是跟我爺爺來的。”
“你爺爺?”
她故意賣個關子:“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沈亦澤挑挑眉,秦晚笛的爺爺,推算年齡,應該比夏榮生還要年長,大概率已年過古稀。
姓秦,七十歲上下,和夏臺長關系匪淺……
他很快想到一個人。
“你爺爺不會是江南臺前臺長秦之茂吧?”
秦晚笛不由得刮目相看:“我爺爺退休這么多年,想不到你竟知道。”
沈亦澤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你爺爺可是八三年電視改制的參與者,還一手推動了江南臺的上星,是江南臺最早也是功勛最卓越的員工之一,我當然知道。”
跟江南臺合作這么多次,該查清楚的他早查清楚了。
事實上,秦之茂不僅參與了八三年的電視改制,還是夏榮生的伯樂,更帶出不少傳媒大佬,這些人有的已退休,有的仍活躍在電視臺、廣播電視總局等第一線,說是傳媒界的傳奇人物也不為過。
他早猜到秦晚笛來歷不俗,卻沒料到竟和江南臺頗有淵源。
轉念一想便即釋然,若非有這層關系在,以秦晚笛不務正業玩世不恭的形象,未必能夠入選《心動的信號》。
這對沈亦澤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他知道秦之茂在電視改制之前當過傳媒學院的老師,那個年代出來的傳媒大學生,現在無不是相關部門、單位的中流砥柱。秦之茂雖已退休,能量仍在,若能經由秦晚笛跟她爺爺搭上關系,自是再好不過。
臨近午時,受邀者陸陸續續到齊。
夏會昌邀請眾人前往餐廳用膳。
在壽宴上,沈亦澤如愿見到秦晚笛的爺爺。
然而宴席的座次很是講究,以沈亦澤的身份,無緣和秦之茂同桌,而是和各大影視公司的代表坐一塊兒。
接著便是例行感謝、過流程、祝壽、用餐。
夏會昌、夏會興兩兄弟代父親挨桌敬酒,再次感謝各位賓客于百忙之中撥冗而來。
沈亦澤挑了個時機當面向夏榮生祝壽,祝語說罷,一仰脖,咕咚咕咚將酒飲盡。
“好,好。”夏榮生露出欣慰的笑容,“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老師,也是江南臺的前臺長,秦之茂秦臺長。老師,他叫沈亦澤,之前那檔《詩詞大會》,就是他策劃的節目。”
他挑《詩詞大會》說,是因為秦之茂對這檔節目贊揚有加,而身為節目的創意策劃,這個身份無疑相當加分。
秦之茂一聽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詩詞大會》的策劃,立刻溫和地笑笑,然后咂摸幾遍“沈亦澤”這三個字,扭頭問他孫女:“你上次跟我說,你在節目上遇見一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他叫什么來著?”
秦晚笛笑道:“沈亦澤沈老師,就是他。”
秦之茂微微一驚,忍不住多打量沈亦澤幾眼,感嘆道:“果真是一表人才,《詩詞大會》我很喜歡,晚笛她爸爸甚至還當過幾期嘉賓。能做出這種兼具文化和收視的節目,實在難能可貴。”
沈亦澤謙虛道:“您過獎了,我不過是出了個創意,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和節目組所有工作人員的努力分不開。”
秦之茂眼底的滿意更濃幾分,不恃才而驕,年紀輕輕就具備這樣的品質,同樣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