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3日,周六,霜降。
蒸汽繚繞的浴室里,熱水自蓮蓬頭沖淋而下,成股的水流沿楊九安線條分明的鎖骨向下流淌,劃出一條玲瓏的曲線,既沖去她身上的沐浴露泡沫,也沖去早起的困頓。
她裹上浴巾,騰騰的熱氣和沐浴露的芳香伴她一起出浴。
楊九安常把沐浴露當香水用,一來,相比于刻意噴灑香水,她更青睞于這種不著痕跡的方式,二來,這還可以督促她勤洗澡。
家中備有三款香型的沐浴露,一款是以多種花香配比而成的混合香型,一款是經典的薄荷香型,還有一款是她個人十分喜歡的檸檬茶香型。
她剛剛洗澡用的便是第三種,氣味清甜,又帶一絲茶葉的澀香,隱隱約約的并不濃郁,只有習慣于一天抱她八百次的某個家伙才有可能聞到。
更重要的是,這款香型的留香足夠持久,至少今天一天,她都會是一個香香的女孩。
先給肌膚補些水,再將頭發慢慢吹干,邊吹邊以牛角梳梳理齊整。
換上淺咖啡色的豎條紋衫和棉質的碎花半身長裙。
霜降時節,氣溫驟降,穿太少肯定挨批評,但出去約會,她又不想穿得過于臃腫,想了想,便在條紋衫外套了件薄質的卡其色衛衣。
在梳妝臺前坐下,化上美美的妝容,扎起高高的丸子頭,兩側的碎發用淺藍色的一字夾別住。
收拾妥當,她背上冰藍色的雙肩包,穿上帆布鞋出門,朝他家走去。
早在搬家那天,沈亦澤就將小區的門禁卡連同他家的房門鑰匙一并給了楊九安。
她本來不想收的,剛推辭兩句,就聽他說:“放一把在你那兒備用,萬一哪天出門忘帶鑰匙,不至于回不了家。你也可以把你家鑰匙放我這里,咱倆住得近,拿鑰匙也方便。”
她知道他說得有道理,以她丟三落四的迷糊性格,是應該留一把給他,之前忘帶鑰匙都是找茜茜取,可茜茜家住得太遠,不如他家方便。
有道理歸有道理,現在卻還不到給他鑰匙的時候,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沈亦澤正炒著小菜,聽見門廳傳來窸窣的動靜,一抬頭,某個扎丸子頭背雙肩包的元氣少女便闖入他的視線。
他笑道:“回來了?”
楊九安一陣恍惚,仿佛又回到同住小屋的那段時光。
她很快回過神來,更正他的話:“是來了,不是回來了。”
沈亦澤聳聳肩:“是來了,也是回來了,雖然你不在這里住,但這里也是你家。快把包放下,坐過來看我炒菜。”
“切,炒菜有什么好看的。”
她嘴上這么說,卻仍乖乖放了包在吧臺旁坐下,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看他嫻熟地起油鍋,將西芹和百合倒入,翻炒出令人垂涎的清香。
炒菜不誤聊天,沈亦澤打量她兩眼,笑吟吟問:“你跟誰學的穿搭,怎么每次見你都穿這么漂亮?”
“很漂亮嗎?”楊九安低頭自我審視一番,“我就隨便搭的。”
“是嘛,隨便搭的都這么漂亮,不愧是學攝影的,審美水平就是高,難怪——”
“可以了,后面的不用說了!”
楊九安及時打斷。
沈亦澤詫異道:“為什么?”
“因為我知道你要說什么。”
“我要說什么?”
他想哄她親口說出來。
她卻不傻,哼哼道:“我才不說呢!”
“你不說怎么證明自己知道?”
“反正我就是知道。”
沈亦澤想了想說:“你要是答對了,我送你一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