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寧說,看到祖父那么希望自己入選,覺得有些對他不住。幸而桐英來京后,入了皇家宗學,會在京城留幾年,他十分熱心地請自己父親做保,為端寧爭取進宗學的機會。祖父還不知道這件事,大概四月時就會有準信了。
淑寧看到這里,真恨不得給那位桐英哥立個長生牌位,日夜燒香供奉。跟數字軍團們摻和當然沒好事,但沒了伴讀機會,搞不好會在家中受冷遇。現在跟那些宗室貴人有些聯系,也算是個靠山。
看到端寧轉達的桐英對她的問候,淑寧笑咪咪地在心里道:“桐英小哥,我也祝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呀。”
接下來,端寧說起了婉寧。她最近惹了大麻煩了。
上書房的陳良本大人去年冬天回京后,不知怎的,婉寧竟然打聽到他的宅第,借口說是去胭脂鋪子,拉了誠寧作陪,就上門去求見。
因婉寧求見時,是打了自家伯爵府名號去的,因此對方府中下人并不敢怠慢。陳夫人親自見了婉寧,婉寧卻說求見的是陳大人,不是夫人,問是什么事,她又不說,只說告訴陳大人是寫出《笑傲江湖》的人來求見。
陳大人聽說后,卻說女客理所當然是由內眷接見,哪有外官見女眷的理,讓自家夫人去接待。但婉寧不死心,還要了文房四寶寫了些東西叫人遞給陳良本看。不久里面傳出陳大人的話來,說詩寫得不錯,可他從不為閨閣中人揚名,請她回去。婉寧愕然,還是堅持要見他本人,情急之下說了些不好聽的話。
那位陳夫人本是官家千金出身,平日最重規矩禮儀,見婉寧言語輕狂,便擺出臉色來,打發她走人。過后她還特地派人到伯爵府上說,請貴府好生管教自家小姐,年紀雖小,禮教大防還是要注意的。
老太太聽到這些話,大發雷霆,叫了婉寧來問是怎么回事,婉寧卻說不出來,因此老太太便禁止她再出門。誠寧后來把此行的細節都一一告訴了兄弟們,端寧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幾位堂兄弟還在私下里嘲笑。
婉寧卻似乎有些不甘心,埋怨時就說了幾句“陳大人的詩詞都是抄的”之類的話,有的下人嘴不牢,把話傳了出去。雖然多數人不信,但嫉恨陳良本身為漢人卻位居高官的人不少,便借機貶低他。陳良本并不作解釋,皇上聽說后問起,他就說:“小孩子家被寵慣了,在我家碰了壁,就讓她出出氣吧。只要皇上知道微臣是怎樣的人就夠了。”
結果第二天,在宮中任職的四叔容保就受了上司警告,要他回家叫兄長好好管住自家女兒。容保回家一說,老太太生平第一次打了婉寧,還把她關在房中,連房門都不許出,然后又把她身邊的下人全都攆走了,無論婉寧怎么哭鬧,都不肯留下一個。
但是流言卻因為卷進了一位貴族小姐,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那些閑人不知道婉寧還是個孩子,便給流言沾上了桃色,可是不知怎的,竟然被人挖出當初芳寧的事來。由于當事人中的范家父子已搬離京城,沒人清楚真相,只能瞎猜,話越傳越難聽了。
伯爵府本已在戶部打點過,希望芳寧能通過選秀的,結果那位大人派人來問是怎么回事,說流言傳到這個地步,是不可能選中的了。老太太被氣了個半死。
為了防止孫女們繼續受流言連累,過了年,老太太便把婉寧送往保定的莊子,又把媛寧送到吉林她外祖父家里,只希望過個一年半載的,等流言消失再接回來。芳寧還要應選,只好留下,與陳姨娘母女倆終日以淚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