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情況一發不可收拾,淑寧連忙上前制止:“二姐姐,你冷靜些。”然后又轉了頭對媛寧道:“四妹妹,不要做得太過了,雖然俏云沖撞了你,但先前那些什么皇子公子的話,也不是你該說的,真要鬧到長輩們面前,你也不見得能討得了好。”芳寧也在一旁勸著說:“是啊,四妹妹,得饒人處且饒人,這種事傳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名聲。”
媛寧聽了,回想方才自己說過的話,也覺得有些魯莽了,眼中閃過一絲懊惱,見兩位堂姐都在勸說,便順著這臺階下來了:“兩位姐姐說得有理,即便是二姐姐的丫頭做錯了事,也該由二姐姐教訓,我也不必多事了。”
她重新扯起了笑臉,走到婉寧面前道:“二姐姐,雖然我方才的話,你聽了生氣,可我一點兒都沒撒謊,這真的真的是宜妃娘娘和德妃娘娘說的。我們好歹是姐妹,總不能看著你遭殃,先在這里給你提個醒兒,姐姐要是有什么門路,就早日作打算吧。我先走了啊。”
她看著婉寧重新變得蒼白的臉,翹了嘴角,揚起下巴帶著兩個丫環走了。
淑寧目送她遠去,回頭見婉寧只是呆呆地站著,眼光發直,也不禁有些心寒。她看到俏云在一旁低低地哭,便把她招到房間外,小聲問那個文翰是什么人。
俏云泣道:“那是宜妃娘家的子侄,因他父母只有這個兒子,寵溺非常,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還未娶妻,家里已經有了十幾房小妾,還聽說跟父親的屋里人有些不清不白。他平素在外頭也愛粘花惹草,到處惹事生非。去年春天,姑娘到一得閣去,遇上那人,差點被他調戲,誠三爺一腳把他揣下樓,聽說他養了不到一個月,又出門花天酒地去了。京中但凡是正經人家,都不愿與他結親的。我們姑娘像花一樣的人,怎么能嫁給這種禽獸不如的家伙?”
淑寧細想了想,已經有了頭緒,便重新回到房中,見婉寧呆坐在炕上,一動不動。芳寧擔心地站在一旁,用帕子細細地抹掉她額上的汗,小聲說著安慰的話,但對方都狀若罔聞。芳寧見淑寧進來,便道:“三妹妹快過來看,二妹妹是不是魔癥了?怎么叫她都不應。”
淑寧走過去看了,又搖搖她的肩膀,便道:“想必是嚇著了,緩過來就沒事了吧?還是叫人去請大伯母來看看比較好。”這話提醒了旁邊正在揉手臂的月荷,忙掀了簾子出去了。
芳寧想起婉寧似乎有一種精油,醒神效果極好的,便帶了俏云煙云去找。淑寧接過她的班,輕輕呼喚著婉寧,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她眼中有了焦點。
婉寧緊緊盯著淑寧,忽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問道:“為什么?為什么?她們為什么要這樣做?我一向對她們很好啊,次次見面都討好她們,她們為什么要害我?這些女人平時在皇宮里斗個你死我活還不夠,居然連無辜的人都不放過!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我是人啊,是人啊!她們怎么能這樣做……”
淑寧聽得有些心驚,忙大聲喝道:“二姐姐!你清醒些!”她轉過頭去看房里其他人,都不在近前,方才婉寧聲音也不大,應該沒有其他人聽到才是。
婉寧被她一喝,也清醒過來了,左右看看,心下也慌了。淑寧柔聲勸道:“二姐姐是被四妹妹的話嚇著了,其實照我看來,事情還沒糟到那個地步。”婉寧一個激靈,伸手緊緊抓住了她的右臂,讓她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