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寧與婉寧還了一禮,謝過她的邀請,不等她們站直,那寶鑰便迫不及待地拉過婉寧的手說:“你們少在這里酸了,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又沒有長輩在這里,何必還福來福去的。”
欣然一笑,便把她們讓進了房中,叫人奉茶,略寒暄幾句,就請她們到花園里賞杏。
淑寧從那燃了火爐的暖和房間里出來,走進花園時忽然感到迎面一陣清涼之意,更有陣陣淡香傳來,令人心曠神怡。那兩棵白杏就種在花園入口不遠處的亭子旁邊,雖然只開了幾枝,花朵半開半合地,倒十分漂亮,映著早晨的陽光,枝上還帶了些露水,一閃一閃地。一陣風吹來,枝上的白杏顫抖著,格外惹人憐惜。
婉寧雖應邀來賞花,實際上是沖著朋友聚會而來的,只略觀裳了一番,并沒覺得有什么趣味,便與同樣不太感興越的寶鑰攜手到旁邊的亭子坐下閑聊去了。
淑寧留下來看著那花,覺得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那杏花真是美麗,看著看著,不禁嘆了一聲。欣然聽見,便掉頭問她道:“你為什么嘆氣?”
“沒什么,只是覺得這樣看著,花真漂亮。”
“哦?”欣然笑笑,“其實是你此刻心情好,所以看著花也漂亮,若過一會兒再來看,心情不一樣了,只怕會覺得這花沒那么美了呢。”
淑寧笑道:“世間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我現在看的花,過一會兒再來看時,已經與現在不同了,那心情有所變化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在眼下這一刻,好好欣賞這花的美麗就夠了。”所謂世界是運動的,事物是發展變化的,她是從小學習辯證唯物主義哲學觀長大的好“青年”,怎么會接受唯心主義的觀點呢?
欣然怔了怔,笑了:“你說得有理。”
兩人慢慢地繞著那兩株白杏踱了一圈,只略略交談了幾句。淑寧回頭看到婉寧與寶鑰還在說閑話,正打算走到她們那邊,卻被欣然拉住了袖子:“你跟我來。”
跟著欣然走了幾十步,便聽到有水聲,風中傳來另一種淡淡的香氣,越往前走,香氣越濃,直到她們拐過一處假山,淑寧才看到前面是一汪水潭,岸邊搭了十來米的棚子,種了滿滿一片藤蘿,眼下還只是青綠居多,夾雜著十來縷新開的紫色花串。
欣然道:“如今還太早了,再過半個月,只怕這花就要開滿了,到時候我再下貼子請你來賞花,可好?”
淑寧微笑:“固所愿爾,不敢請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