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的結果不久就出來了,蘇先生高中不說,連楊先生也敬陪末座,考了個倒數第八,真真是喜出望外。眾人回到房山別院后,張保特地在附近鎮上的酒樓為他們訂了幾桌酒席,又在旁邊的客棧訂了客房以備萬一,讓蘇楊二位邀請各自的親友好好慶祝一番。
蘇先生對張保說,他臉皮很厚,想求東主允許他繼續在別院中準備春闈,張保自是笑著應了,又問楊先生的意思。楊先生卻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算參加春闈,只怕也沒什么中進士的指望,不過是見識一下罷了,便說他仍希望能留下繼續教兩個男孩。
張保知道后很高興,但最高興的,卻是賢寧與小寶二人。從今往后,那寬容仁慈又好說話的楊先生又回來了!
九月秋風起,眼看著又快到重陽了。佟氏因先前與富察家太太約好了,她家欣然出嫁后,便要去看她,所以命人備車,準備回府去。誰知就在啟程前一天,張保因看人收蓮藕,不慎踩到石子拐了腳,傷勢雖不重,大夫卻說最好是靜養。佟氏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淑寧便自告奮勇留下來照顧父親,托母親幫她把要送給芳寧的生日禮物帶回府去。佟氏這才放了心,帶著兩個兒子回京去了。
張保的傷勢過了兩天便好得差不多了,他整天拄著根拐杖到處走,淑寧勸了一大通,才說服他呆在屋里看書。淑寧還特地下廚親手做了燜豬腳,說是要給父親以形補形,倒讓張保有些哭笑不得。
一日傍晚,淑寧在書房練了很久的字,覺得累了,放下了筆,見丫環們都不在跟前,便自己走到后院去舀水洗手。突然間,她感到有一片陰影出現在她頭上,抬頭一看,卻從墻上跳下一個人來,她嚇了一跳,驚叫出聲。
但剛發出聲來,她便被那人捂住了嘴,圈住脖子,那人低聲道:“別出聲。”然后便聽得遠處有一陣馬蹄聲伴著幾個人聲經過。待那些聲音消失,淑寧感到那人手臂松了,連忙掙開,走出四五步遠,才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她這時才看清楚那人年紀不大,與端寧差不多,臉色黝黑,身材消瘦,穿的衣服雖有些破了,但料子卻很好,只是臂上帶有幾道血痕。樣子雖狼狽,但此人仍給人一種氣度不凡的感覺,而且,奇怪的是,她居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那人細細打量了淑寧幾眼,忽然笑了:“小丫頭,你不認得我了?”
(我為著該在哪里掐這一章,猶豫許久……猜猜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