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來的路上,婉寧卻抱怨二嫂太過卑躬屈膝,丟了她的面子。喜塔臘氏只覺得滿腹委屈,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自古以來,嫡庶有別。我怕姑奶奶得罪了正室,才幫著說了那么多好話,怎么反而討了姑奶奶的嫌?我不懂這個理兒。”
婉寧還不太習慣“姑奶奶”這個稱呼,愣了愣才道:“你在她面前這樣討好,不是丟我的臉么?她還以為我們家里都是馬屁精呢。別以為她真的那么寬宏大量,其實心里惡毒得很,不顧往日情誼不說,還總是與我過不去。你再討好她,也得不到什么好處。”
喜塔臘氏被噎住,干脆掉過頭去不理她了。婉寧倒是因為被困久了,難得出門,便趁機掀起車窗簾子看外頭的熱鬧,結果跟來的嬤嬤派人來說了幾次,她才作罷。
回到他他拉府,婉寧拜見了母親,看到她病殃殃的樣子,便問:“不是說已經好了嗎?怎么又病了?是因為擔心我嗎?”坐在一邊的李氏淡淡地道:“自從阿瑪出征后,額娘便一直精神不好,想是擔心阿瑪在前線的安危。”
婉寧聽了便道:“說得是呀,大軍出發的日子,也沒人告訴我,結果爺走了半天,我才得了信,哼,都是那幫女人在搞鬼!”她嘆了口氣:“不知阿瑪現在在哪里?我還沒見過打仗的樣子呢,真想去瞧瞧。”
那拉氏手上一顫,李氏橫了婉寧一眼,喜塔臘氏小心笑道:“姑奶奶又說胡話了,兵者乃國之大事,我們婦道人家怎么好上戰場?”婉寧卻道:“誰說女人就不能上戰場?花木蘭,梁紅玉,這些不都是女中豪杰嗎?”
李氏扯扯嘴角:“的確是女中豪杰,二姑奶奶如今真是出息了,居然向這些女英雄看齊,不知是不是習得過人的武藝,也想要代父從征?”
婉寧聽出不對來了,瞪著李氏道:“我哪里得罪了大嫂?怎么你說的句句話都要跟我針鋒相對?”李氏卻只是淡淡的:“怎么會?我只是有話直說罷了,并不是針對你。”
“別吵了。”那拉氏撫額嘆道,她掉頭對大兒媳說:“你也陪了我半日,想必累了,回屋歇著吧,今晚上你們一家子和順哥兒一家子都來,我們在外頭屋子擺上兩席,就當是給你小姑接風。”
聽到李氏應了,她又轉頭對女兒道:“你也說話注意些,如今不比從前在家的時候,你已經嫁進皇家,說話做事都要小心謹慎,別讓人挑出錯來,不然在貝勒府里必定更加難過。”婉寧一陣氣悶,低頭不語。
喜塔臘氏見場面有些冷,吱唔著表示要回榮慶堂去理事。婉寧這才聽說她與淑寧如今管著家務,而淑寧更是主導的人。她一挑眉,冷笑道:“三嬸行事殘忍狠毒,難道你們不知道么?居然讓她的女兒來管家?!難道還嫌去年家里死的人不夠多啊?!”
李氏冷冷瞧了她一眼,便起身告辭了。喜塔臘氏一臉為難地告了罪,也跟著離開。那拉氏瞧著女兒撇嘴冷笑,心中暗嘆一聲,便拉過她的手,細問起她在四貝勒府中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