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默默流了幾行淚,點了點頭。沈氏見她這樣,方才輕聲道:“大嫂子莫怪我恨心,實在是為了一家人著想。二姑娘已經這樣了,不能再讓她連累家里其他人。他們幾個小的不好說長輩的不是,但我卻不能眼看著你犯胡涂。”
那拉氏勉強扯了扯嘴角,卻沒看到身后的李氏與喜塔臘氏對望一眼,都暗暗松了口氣。
第二天婉寧回來了,精神卻比上回好得多,心情看著還不錯,只是對于自己晚上就要回貝勒府感到不滿,但并沒有發脾氣。
但這種情況卻在她回小院路上聽到兩個小丫環的議論后,完全改變。
其中一個小丫頭的母親是負責采買的,據說在外頭無意中遇上月荷及其家人,看到她衣著光鮮,與她家里人攀談了幾句,才知上個月五貝勒的大阿哥出生,府里要招人手,月荷進去了,還成了福晉屋里的大丫頭。聽她家里人的口風,只怕日后還會被五阿哥收房。
婉寧聽到這個消息,回到房中呆坐半晌,突然發了火,摔了許多花瓶器具。喜塔臘氏去勸,她也只是哭罵,最后還是那拉氏親自出馬,才壓了下去。喜塔臘氏看了看一地狼籍,愁眉苦臉地離開了,拿著賬冊發了半日呆,才往槐院里來。
“沒銀子了?”淑寧愕然,“不會吧?我交賬的時候,賬上分明還有八百多兩銀子,我還親自點過數,照理至少能撐兩個月啊。”今天之前,婉寧已經有些日子沒回來了,府里哪里會有什么大支出?就算有哪家人情往來,也是有限的。
喜塔臘氏道:“最近因額娘身上不好,請大夫吃藥……還有大嫂那邊也要安胎……又多了菊院的用度……”
“就算如此,也不會十來天就把兩個月的銀子都花光吧?”
喜塔臘氏吱唔了一會兒,才泄氣道:“其實還有上回二妹妹回家時摔的花瓶擺設,額娘說要拿好的補上,不然二妹妹會多心。還有……額娘見二妹妹總愛發火,疑心是什么病癥,便請了個大夫來瞧。開的方子極貴,一貼就要二十多兩,都是人參之類的貴重藥。因二妹妹吃著好,額娘便多配了幾貼送去……”
淑寧瞪大了眼:“那十天就該有二三百兩了。哪里找的大夫?我沒聽說有太醫來過啊?難道是外頭請的?二姐姐脾氣不好,吃的藥也該是清心定神的才是,怎么反而要人參這種大補之物?別是騙人的吧?”
“可是吃了的確見效……”
“若真見效,為什么方才又聽說她鬧起來了?”
喜塔臘氏語塞,不知該如何說。這時真珍進門來了,見狀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淑妹妹找到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