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寧笑笑:“他才不是這樣的人。”
這時二嫫從門外進來了,道:“你們兄妹在這里聊什么呢?大太太又打發人來問,說是給大老爺的藥什么時候送去?”
淑寧道:“已經備好了,我這就拿給你。”她轉身進了里屋,取出一個木匣子和一個包袱,道:“匣子里裝的是六兩三七和兩株人參,包里的是大伯母說的其他幾種藥材,我還加了一種叫片仔癀的,都用紙包好了,功效用法就附在里頭。另外還有她說的幾樣成藥,太乙紫金錠,活絡丹,人參一捻金,還有保嬰丹什么的,我不知道哪些合適大伯父,索性都送過去,請大伯父千萬要問過大夫才用。”
二嫫忍了忍笑,應著接過匣子便走了。
端寧一臉古怪地問:“怎么連保嬰丹和一捻金都有?”前者就算了,后者卻是專治小兒病癥的藥,跟晉保的傷壓根兒就風牛馬不相及。
淑寧笑道:“都是大伯母說的,我也不知道呢。”端寧悶笑了好一會兒,才正色道:“看來府里賬上真的缺銀子,不然大伯母也不至于這樣。大伯父的傷要緊,我們就多出些力吧。我記得家里明明有四株參,怎么才給了他們兩株?”
淑寧道:“大伯父的傷已好了大半,如今就是休養罷了。兩株人參可以吃很久了,我明兒就打發人回房山去多取些來,但這里無論如何也要留兩株備用。嫂子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生的,好歹要留點參以防萬一。”
端寧點點頭:“還是妹妹想得周到。那我們就再出點銀子吧,最近常有人在我面前哭窮呢。”
淑寧笑笑:“我昨兒已經送了二百兩銀子過去了,是我的私房呢。”她不是不明白大房那邊的暗示,但先前母親在京里時,就只是把父親爵位上的俸銀交到公中,沒有再另外送錢的意思,如今換了她,自然也是如此。何況她管過家務,知道保定莊子上的麥子已收割了,賣給順豐糧行,糧行那邊聽從佟氏的指示,付的銀子比給別家每石多兩分。如今伯爵府賬上的錢雖不多,卻足夠輕輕松松支撐到冬天。而下個月,本季度的鋪子租金又能到賬了。那拉氏哭窮,不過是為了讓手里更寬余些。
但大伯父養傷,自己身為侄女,的確不該袖手旁觀,所以淑寧便從自個兒的私房里勻了二百兩過去。一來這些銀子加上藥材,晉保一個人用是綽綽有余的,甚至還能惠及那拉氏、李氏與三個小侄兒;二來,也是暗示那拉氏,這是三房侄女的私房錢,讓她不好意思再多討。
端寧顯然已經領會到妹妹的意思,白了她一眼:“你這小鬼靈精,越發狡猾了。”淑寧一揚下巴:“誰狡猾了?我不過是想表表心意而已。哪兒找我這樣純良的人去?”
端寧被嗆到,咳了好幾聲,才道:“罷罷,我不跟你說了,回去陪老婆。”說罷便打算起身。
淑寧遲疑了一下,問:“哥哥,你……你最近好像天天都很早回來……不要緊么?是不是心情不好?”她留意到兄長最近一個月都是申時前回家,不象從前,起碼要到酉時才會回來,而且似乎有些倦怠之意。
端寧笑道:“沒事,仗都打完了,自然沒以前要備戰時忙。何況你也曾說過,這時候應該多陪陪你嫂子。我可是照足吩咐,每天都陪她在院子里走幾圈的。這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