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輕輕走過來,問:“夫人,秋宜她們送了新做的嬰兒衣裳來,已經洗好熨過了,要收起來么?”
淑寧抬頭欲答,卻瞧見她耳朵上掛著的珍珠墜子,抿嘴笑問:“哪里來的東西?是南珠做的么?”素馨臉一下紅了,嗔著道:“夫人!”然后支支唔唔地道:“反正……文靖哥也是拿貝子爺賞的銀子買的……這有什么好笑的?”
淑寧笑夠了,才道:“好吧,我不笑了,你們兩情相悅,自然是好事。做好的衣裳要疊好了收進箱子里,宮里一有五福晉生產的消息,便要打點好。還有,明哥兒再過些日子就到生日了,還要預備給他的禮,不過這些你們做吧,不必交給秋宜她們。”
素馨應了,眼珠子一轉,壞笑道:“夫人別光顧著說我,你可知道冬青最近在做什么?”
冬青?應該還在料理小書房的事,平時帶秋宜她們四個做做針線吧?淑寧狐疑地看著素馨,卻忽然聽到冬青在窗外說:“素馨你個死妮子,居然趁我不在說我壞話?!當心我把你做過的壞事通通告訴你的文靖哥去!”
素馨“哎呀”一聲就跳了出去,兩人在門外打鬧著,淑寧聽了好笑,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桐英回來后,得知今天的事,也有些發愁。不過看樣子阿扎蘭對于能不能娶到那位潤玉姑娘為妻并不是很執著,應該問題不大。兩人商量過后,還是把塞克圖氏與瓜爾佳氏的堂妹一起放進名單中。據桐英所知,那害死丈夫的塞克圖氏死后,父親就被貶出京城了,如今這位秀女只是同族,并不是一家子,而且父親官居三品,母親也是大族之女。
三位秀女的資料第二天就被送到簡親王府去,雅爾江阿很滿意,只說會盡快決定。淑寧略松了口氣,便專心做起其他事來。
天氣越來越熱了,而且又時不時地下雨,室外濕熱非常。佟氏從保定那邊來信,也說起張保今年的工作不好做,因多了一位不合作的同僚,又是在朝中有關系的,所以修緝省內水利設施的銀子一直沒撥下來,幸好往年的底子不錯,還能撐過去。淑寧知道四阿哥如今在戶部,便有意無意地在玉敏面前略提了提母親的信,不知有沒有效果。
因連著幾天下雨,不便出門,她難得地清閑下來,偶爾下廚做點吃食,又為桐英做了兩件薯莨紗的便服,免得他在家里也是一身汗。還特定照從前學過的方子,叫人煮了些怯濕消暑的茶水給全府的人喝,又讓跟桐英的人隨身帶上一大壺,好讓桐英在衙門里也能喝上。
好不容易天放晴了,卻又熱了起來。內務府那邊送來了消暑的冰塊和瓜果來,她勻出兩份,連同一車拒馬河莊子上送來的新鮮蓮藕,送回男爵府給家人,還捎帶上大房那邊。想到芳寧那邊或許也需要,便也送了一份去。
一個多月不見的欣然卻在這時上門來求助。他們一家沒能分到內務府的冰塊,小明瑜受不了炎熱的天氣,有些懨懨的。欣然擔心女兒生病,偏又得不到公婆那邊的幫助,只好來找淑寧了。淑寧忙讓人將地庫里存的冰塊拿出來裝車,然后將欣然讓進屋里,親自泡了一壺玫瑰蘋果花茶來。
欣然看了笑道:“原來你還記得?我怕孩子會將玻璃茶壺打翻割了手,平日里只用銀和銅的杯碗,已經許久沒見過這種花茶的樣子了。”